纷纷都在等二楼雅间里出价位,却又迟迟没人叫价,雪月姑娘一曲舞都快跳完了。鸨母急的直拍大腿,雪月本就是给八皇叔准备的,眼下摸不清八皇叔要做什么,底下人谁没人敢叫价,恐担心今晚药血本无归。
僵持一会,下面不知谁喊了一句“我出一千两”。人群里突然安静一瞬,紧接着似反扑般,热浪越来越高,最终是清河崔家二公子,以八万八千两夺得头筹。
八万八千两!
在场所有人无不咋舌,鸨母欢喜的差点晕过去。八万八千两,足够在京中最好的地段,买下一座亭台楼阁带大园子的府邸了。若不是百年世家,谁也不可能随便一掷这么些钱,只为区区一个青楼女子,再有才情又如何?
鸨母公布完结果,崔家二公子叫价时的疯狂劲,犹如被人兜头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尾,腿肚子一软,躲进同行好友身后不敢出来。等了好一会,见二楼并无反应,才欢喜的交了钱,拥娇儿入怀,赴三楼回春阁共度良宵。
今晚的重头戏落幕,公子哥儿们虽挣不到头筹,却看了一场热闹。花楼重回昔日淫靡之色,欢歌纵酒。
魏澂筠和成王也由雅间转换至临江观景的厢房。成王笑:“真看不出,这些年已逐渐式微的清河崔家,竟能随随便便扔出八万多两银子。”
魏澂筠没听清成王在说什么,一是夜间喧嚣声太大,若关了窗子还好,能隔绝一些声音,可他们此时正开窗赏景赏画舫,及画舫上的美人儿。二是,适才观那一物,让魏澂筠不由自主回想起胡宝妗。
不由心底评价起来,雪月的腰不及胡宝妗的细,舞起来,也不如她的软。那小腰儿他亲手丈量过、摸过,又软又细腻,和她的一双小手一样,叫他有些爱不释手。
正想着,目光便从窗口望向花柳胡同的方向,谁知眸光只略微一抬,就瞧见楼下,人来人往中,胡宝妗正站在人口处,静静地驻足抬眸望着他。
成王顺着他的目光朝下望了一眼,“皇叔,这不是上回那个新夫人么。这一身打扮,故意勾你回去呢吧。”
魏澂筠有些不悦的睨了他一眼,成王登时哑口。
魏澂筠心里痒痒,但确实有些不悦,他素来讨厌人打听自己的行踪。可又想到有好几日不曾进她身子了,身下不受控制的有了反应,暗忖一番,猛然起身,吓的身后正给他按摩的妙龄少女一跳。
“你自己等,拿到东西就送给苏氏。”扔下这句话,魏澂筠头也不回的离开。
成王眼瞅着皇叔急匆匆下楼,行至新夫人身边,一个横抱,转身往身后的楼里的回春阁。
胡宝妗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一会了,从里面哄闹开始,她就站在这里,顺子打探好的,魏澂筠喜欢在这边窗边赏景。初时,人都挤在花楼内看热闹,没有太多人注意她,热闹结束后,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点墨急的几次欲言又止,她自己何尝不别扭,被花楼周围的公子哥儿,用□□裸的目光打量,若不是一股子恨劲支撑,怕也是早就丢盔弃甲了。
好在最终她赌对了。
魏澂筠这人撒气疯来,谁也止不住,同胡宝妗在回春阁颠鸾倒凤一夜,许是这一夜,胡宝妗伺候的得体,次日一早,魏澂筠让人传话给宋云,派他亲自带人来接胡宝妗回花柳胡同。
一路上,胡宝妗坐在软轿里遮的严严实实。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见到她了,一时间,胡宝妗成了话题人物。花楼消息来得最快,没几日,胡宝妗身世就被扒了出来。
只是传的越来越邪乎,传到桃花村进城找活做的村人耳里,就成了桃花村出来的女子,进花楼当了花魁,一夜伺候好几个。这人当了真,和同行的几个村人顺带,以这花魁讲了几句浑话,等回到村里,又讲给家里婆娘听。
桃花村又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自不必说。传言越闹越荒诞,胡宝妗和永娘不知。
今日铺子开业,永娘正欢喜的往里迎客,胡宝妗来给她道喜,因这会儿铺子对外宣称,铺子是永娘一人开的。
头一天开业,价钱低廉,款式多,当天永娘算小账,除去各种成本,她净赚一两多碎银子,喜得她一夜未眠。
想到胡宝妗说明日要给她送些纯露和香薰,她转而又充满干劲。
一夜无眠,翌日一早,永娘便早早开了铺子,只是一个上午过去,没等到胡宝妗来,先等来一群不速之客。
“昨儿听我们家丫鬟说,这里新开了一件香粉铺子,我便约了几位姐姐同过来瞧瞧。”秦宝婳嘴角噙着嘲讽的笑意,“这开铺子的人啊,就是十几年前,换走我亲生妹妹,将自己女儿送进我们家,白白享了十几年福气的胡家啊。”
永娘一听这话茬不对,要搁以往在村里,她嘴上必得怼回去几句,可转念一想,自己一家往后要在京里立足,不好得罪人,只能立即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这帮子富家小姐。
一共四位小姐,穿金戴银,每人身后又各跟着两名贴身丫鬟,原本就不大铺子,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
和气生财,永娘硬挤出一丝笑意,“这些都是新样式,全京都找不出第二份,喜欢的可以试用一下。”
永娘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胡宝妗给她提供商货,她竟自己琢磨出一套体系,想要让人买,就得让人知晓这种胭脂水粉的好处,为此,她特地每样都开了一盒,用来给人试用。
说着,就近拿出昨日卖得多的香粉打开,香味扑鼻,离得近的两位小姐,其中一位,似是因为香味太过浓郁,忙用绢帕捂住嘴,一声声反胃起来。
惊得永娘连忙合上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