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路…护国寺何时在必经之路修了池子了。
只思考的短短一瞬,秦宝妗就晓得自己走错路,转身想回去。不想一转身,跌入一人怀中,那人怀里湿漉温热,说出的话也十分浪荡:“哪里来的狂蜂浪蝶,都朝爷投怀送抱了。”
说着,那人用手捏住秦宝妗下巴,小脸被迫抬起和那人对视。
秦宝妗一时怔住。
这人面如冠玉,浓眉凤眼,双眼虽含笑意,笑意却未到眼底。被人这般用力捏住下巴轻薄,秦宝妗试图拉开距离,却被这人轻而易举箍进怀里。
只着里衣,还敞胸露怀,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很快浸湿秦宝妗的外衣。
“乖乖。”那人眼中满是惊艳,道:“是来会情郎的?这等绝色,跟了本王,保管你荣华富贵。”
说罢就要将人往水里带,秦宝妗用尽全力推开面前这人,又听闻他自称本王。不知怎的,临死之前,浑身是血的庆王突然浮现在脑海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王爷恕罪,民女只是迷路凑巧路过而已。”
情急之下,她不忘混肴视听,称自己是迷路的民女。
魏澂筠失笑:“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会伺候男人就行。”
秦宝妗刷的一下白了脸,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一些事情。
前世她在庆王府,因王府下人说庆王被召进宫商谈要事,一时半刻回不来,半夜听到有人小声哭泣哀求,还有阵阵烧纸的味道,她才敢因为一时好奇,上前查看。
烧纸的婆子没有找到,反而看到露天席地下,庆王浑身血淋淋,手中挥着鞭子问地上的女子:“会伺候男人么?”
鞭子挥的啪啪作响,每一下都带着血痕。
她太过害怕,不小心出了声响,庆王见到她,眸光一亮,要拿她过去。慌乱之下跳进井中,耳边听到最后一句话是:“求你们不要缠着我了,慈安侯府灭口和我无关……”
魏澂筠被推开,原本的笑意加深,刚想开口,小脸苍白的女人,竟然多生了一个狗胆,转身跑了。
魏澂筠嗤的一声笑了,他像是见到什么惹人笑的东西,笑声越来越大。极其慵懒的略一抬手,不必他亲自下令,暗卫头领就已派人前去拿人。
秦宝妗头不敢回的自顾朝前跑,慌乱间,她突然停下,一动不动的盯着某一处。
石阶下,李氏怀里抱着秦宝柔,两人痛哭流涕,李氏连连叫着:“娘的儿,叫你受苦了。”
秦宝柔俯在李氏怀中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娘,娘,柔儿好想你啊!你都不知道,李家人背地里怎么编排我。还有胡家那一家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祖祖辈辈的泥腿子,还想接我去他们家。娘,我想回家,当初为什么要换掉我?!”
李氏听的心口疼,“娘也没有办法,是你祖母,她非说那孩子的命格好,要换给咱们家,这么些年,咱们家高升不都是靠你父亲和哥哥争气挣来的,你再等等,娘这就想办法,把你接回家来。”
这边两人哭的声泪俱下,身后的秦宝妗听的攥紧双拳,原来,秦宝柔也是早就知晓的。秦宝柔向往富贵窝,招惹庆王,又没胆子承受,便推她出去,可笑自己还怜惜李氏一片爱女之心。
失了心智,抬手啪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身后,一名暗卫悄然接近,突然发难,朝秦宝妗身上轻点一下。
秦宝妗登时浑身发软,向后倒去。
暗卫接住人,悄默声离去。
只余两个抱在一起哭作一团的母女二人。李氏听见身后有响动,回头查看一番,并无其他人,也找回理智不敢多留:“你先回去,我是趁着这会你祖母抄写佛经的功夫出来的,不能久待,你也赶紧回去,明天再来。娘……一定能接你回去。”
秦宝柔低眉顺耳的听着李氏翻来覆去的老一套,心里生起的怨怼就再也下不去。
“娘……前日,有人到李家要给我提亲,对方是个一穷二白的酸秀才。”秦宝柔捂着眼睛,哭了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李氏坐不住了,她深知女儿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但叫女儿就这样草草底嫁,她忍不了了,她将女儿的这十几年搭进去,不能像秦宝婳那样培养,她已是后悔不迭。
更何况女人嫁人,实属第二次投胎。
李氏抓住秦宝柔的手,坚定道:“你耐心等等,李家我会再次叫人传话,今年,你一定能回来,娘保证。”
李氏殊不知,自己这些年来,少有的几次见面,对秦宝柔她都是这般安慰她,总是叫她等等,她一定接她回家云云。
最开始,秦宝柔肯定是怀有希望的,次数多了,秦宝柔也学会在谎言中敷衍:“娘,你尽快。”她要自寻出路。
另一头,秦宝妗没多久慢慢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