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个江酌在搞什么,但她又不能损害自己的形象。
终于,孙温怡接过江酌的水,莞尔一笑:“谢谢你,我也给你买一瓶吧。”
江酌摇摇头,绕过她们离开了。
“诶,温怡,”女生回头看了一眼江酌,转身对她低声说:“他的腿好像有问题,你俩认识?”
“是吗,没注意,”孙温怡拉起她的手,“我也不认识他,快走吧,放学了。”
“不会是喜欢你的吧,还给你买水,啧啧啧。”
“我也不知道,哎呀,快回去收拾东西啦。”
……
江酌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把那瓶水递给孙温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敢有那种赌气心理。
孙温怡肯定被他吓到了吧。
江酌懊悔地抓了抓头发,后悔死了。
他慢慢踱步回到班级,人都走光了,只有姜灵还趴在桌上。
姜灵坐在最外面,她好像睡着了,趴在桌面上一动不动。
江酌没办法进去,只好把姜灵后面的那张桌子往后移了移,这才腾出一点空间。
移桌子的声音惊醒了姜灵。
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见江酌回来,迷蒙的双眼顿时有了神采。
江酌坐回位置,掏出几本习题集,正想用题目洗刷掉刚才记忆,却发现旁边的姜灵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被看得实在没法了,他终于开口:“你不走吗?”
她拿出小本本飞快地写下几个字,摆给他看。
【刚刚好困睡着了,天太黑我不敢一个人,可以和你一起回家吗?】
江酌看向窗口,才日落西山而已,操场上还有人打篮球呢,怎么也算不上“黑”吧?
“我很迟的,天会更黑。”
他应了一句,顺手翻开习题,没再理会姜灵,觉得到时间了她自然会走。
没想到姜灵把他这句话当做“同意”了,她随后坐正,拿出了作业,安安静静地在他身边写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天际渐渐蒙上一层灰幕。
江酌悄悄瞥了眼正在记单词姜灵,心软了,“回家了。”
姜灵收拾好东西,笑吟吟地站起来。
他不懂她在开心什么。
一般人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更别说一起走路了。
就她最奇怪。
江酌叹了口气,跟着收拾好书包。
起身时,他无意间瞥见姜灵小臂外侧的伤口,皱了一下眉,忍不住说:“你的手受伤了?”
姜灵迷茫地眨眨眼,她抬起手看了看,这才注意到手臂上的伤,估计是下课太着急跑回班在楼道上摔的那一跤留下的。
本来结了痂,手臂一牵扯,又开始往外渗血。
“等我一下。”
江酌从书包小层拿出一枚创可贴,他以前没习惯跛脚走路,经常摔倒,这东西可以说都是他常备的了。
他撕开创可贴,靠近姜灵,她的手臂很白,显得伤口格外触目惊心,皮肤周围还有擦伤的痕迹。
“回家记得撕下来,不然伤口会发炎。”
江酌小心地把创可贴覆在姜灵的伤口上,不忘嘱咐,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感受着江酌说话间扑在手臂上的气息,以及他指腹蹭过皮肤后那奇妙的酥痒感。
她看着江酌低垂的脑袋,心脏怦怦跳。
“疼吗?”
他忽然抬头,姜灵却不敢直视他,慌张地移开了眼。
她摇摇头。
江酌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很快地收回手。
“……走吧。”
路上,两人并排着走,姜灵忽然想起什么,她掏出本子低头写了一行字,递到江酌眼前。
【明天开始走读生也要上晚自习了。】
江酌知道,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她又唰唰唰写了一句。
【我只上两节课,因为要去学画画。】
江酌还是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要一个人坐、一个人回家了。】
姜灵用本子挡着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好像在同情江酌。
江酌觉得好笑,这算什么事儿?
他看着远方流动的车辆,语气平淡。
“你来之前,我也是一个人坐,一个人回家。”
傍晚的风透着镇皮肤的凉,与白天温热的天气形成了不小的反差,掰指一算,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穿长袖了。
街角亮起商铺的光,远远的看去是一片晶晶闪闪萤火,很是朦胧。
姜灵吸了一下鼻子,咬着唇,缓慢地写了一行字,最后举起给他看。
【现在开始,你不会一个人坐,一个人回家了。】
背后的路灯亮起。
暖色的光洒在姜灵的身上,她的眼睛比灯更明,流转着亮润润的水光。
江酌呆了一下,不自然地避开视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