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社和她不对付的同事估计是知道了她要采访原恂的军令状,酸溜溜地发消息来探她的口风:“7月刊马上要定稿下厂,你的稿子一定快完成了吧。”
葛清梦睨了眼手机,把屏幕锁掉,紧紧攥着手包扭头往回走。
她好不容易打听到同风起今晚在这团建,结果原恂没来。再等等吧,一定有办法见到他的。
所以当葛清梦带着置之死地的决心重新回到酒吧门口,看见原恂从车上下来时别提有多惊喜了。
天不绝她!
同风起这群技术宅,平时熬夜肝数据薅着头发全靠红牛提神,熬夜蹦迪倒是精神亢奋。
原恂到时,只看到祁周礼一个人清净地靠在吧台。
“你和你弟这算是握手言和了?”祁周礼知道他因为回家吃饭才来晚了,跟他喝了杯,“这么个白切黑小狼崽子被你降服了,不容易啊。”
原恂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之后原忱鑫便一直没再娶。也不是他不想娶,是家里的两个小祖宗总给变着法子给他使绊子。
有年原忱鑫遇着个还不错的姘头,在外面养了一段时间后便试探着把人往家里带。
俩小祖宗那几年携手对付绿茶秘书A白莲小情儿B有了经验,恶作剧一出接着一出,结果又黄了。
原忱鑫工作也忙,外面跟他的女人倒是有,但没再提把谁往家里带过。
这不俩小祖宗从捣蛋鬼长成大小伙子,原忱鑫不再想续弦的事情,开始考虑家里的这大瘫家业该交给谁管理。还没等原忱鑫做好决定,这俩祖宗又开始闹了。
别家的小辈恨不得互相算计,生怕肥得冒油的家产拱手他人。原恂和原遇两兄弟倒好,一个要打游戏,一个要弄无人机,天天算计着如何让对方回家管理公司。
原忱鑫气不打一处来,嘿,我这千亿家产怎么成烫手山芋了。
俩兄弟被逼急了暗地里吐槽过:他们这老爹怎么没整出个私生子来。
这话要被原忱鑫听见,估计要气得够呛:这倒赖我了,你们这俩没良心的玩意儿。
事情谈不拢,那就慢慢谈。所以原忱鑫没真无视掉俩儿子的态度,也没放下自己忽悠他们继承家业的决心。
这俩没良心的玩意儿背地里也在找法子逼对方回去管理公司,所以同风起刚成立那会,没少遭到原恪使绊子。
但他们兄弟俩之间,本就没什么矛盾。
“没什么服不服的。不过,”原恂笑笑:“你这形容很准确。”
白切黑的小狼崽子。
也就檀迦那傻白甜,看谁都像傻白甜。
酒吧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客人在消遣。原恂跟祁周礼在吧台边说话的这会功夫,便不断地有女生过来要号码。
原恂拒绝了几个后,把衬衣袖子随意叠了几下,生怕别人瞧不见他手上戒指似的晃了晃。
祁周礼仰头喝酒,把酒杯拿开时发现了他的动作,一口酒从嗓子眼仓促地滚下去,疑惑地诶了声。
原恂想着,要是祁周礼问,索性就公开了,反正他也没想瞒着,早晚要带檀迦进自己的社交圈。
只是不曾想祁周礼啧啧两声仔细看了看他的戒指后,说道:“细还是你细。戒指一戴,谁都不爱。”
这个傻子。
原恂:“滚。”
葛清梦去而复返,先去厕所补了妆,精神抖擞地出来。
她记得,原恂比自己高两届。两所学校开学典礼在同一天,葛清梦作为新生站在队伍里,能听到从隔壁学校操场大喇叭传来的优秀学生代表的发言。
声音好听又带感。
对这样的男生动心,根本不需要理由。一个声音、一个名字便足够了。所以葛清梦做起要在一个学期内追上他的弥天大梦。
一个学期结束了,原恂正眼都没瞧她一下。
身边同学议论了两天也就把这个事忘了,毕竟原恂那种清冷系好学生,能被追上才令人震惊呢。每学期不知道有多少类似葛清梦这种不识好歹放大话的女生,真要当乐子讲那估计要讲上个几晚。
别人很快忘了,但葛清梦自个儿没走出来。这已经不是最初新鲜劲儿、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原恂优秀啊,跟他谈恋爱一定拉风。
所以葛清梦这南墙一撞又多撞了一学期。
她升入高二,原恂也毕业了。她这场无疾而终的“撞南墙行动”潦草结束。
不甘心吧,她好像也没资格。原恂恍如不会喜欢异性一样对她以及其他女生无动于衷。
葛清梦胡思乱想着,一步步朝吧台边英俊有魅力的男人走近。渐渐地她看清原恂左手无名指上反着冷光的银环,骤然顿住。
她折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葛清梦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竟然结婚了?!
原恂还是穿着回原家吃饭的那身衣服,基础款的西裤、白衬衣。
可能他也觉出这样的穿着在今天的场合下有些正经,所以难得解了几颗领口的扣子,随意敞着,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清晰的喉结,在平日清冷的谪仙气质上多了些禁欲和不羁。
葛清梦捏着手包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心尖发颤,该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得他的青睐。
正好祁周礼离开,她鼓起勇气,还是上前搭话:“嗨,原恂。还记得我吗?”
原恂毫无杂质的清澈眼神里尽是冷淡,已经说明了答案,他不记得。所以他只是疏离地客套道:“有事?”
“我是AXA杂志的记者葛清梦,之前向公司预约了采访,不知道你有收到吗?”
葛清梦靠自己完美的形象获得过无数便利,尤其在面对的是异性时。她向来都是端着高傲的女神姿态,享受着男人们的欣赏与奉承。但面对原恂,她只剩了卑微的期待。
即便这样,原恂也只是微一点头,平静地陈述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