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卢霞又道:“季哥,那个什么狗的又打来电话了。”
季岑:“只要是他打来的就先不用管了。”
“会不会有什么急事呀,”过了一会儿后卢霞拿着季岑的手机过来了,“不然哪会一直打。”
季岑:“打几遍了?”
卢霞:“第六遍了。”
戚衡连着打了六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他决定再打一个,要是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防疫站他就不用去了。
这个电话刚响半声,季岑就接了。
季岑还是没狠下心不管肖明军。
“我寻思你死了呢。”戚衡不客气的先开口。
季岑:“有屁快放。”
“打疫苗,几点去。”
季岑是真没想到戚衡打电话过来是说这个,他都快忘了今天要去打疫苗第二针的事。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戚衡:“说几点就行了,我过去付钱。”
季岑皱眉:“上次你没都付完吗?”
“我选的按次数付。”
“你他妈脑子不好吧。”
戚衡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到底几点。”
季岑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
然后戚衡就把电话挂了。
过去几年的监狱生活让戚衡的时间观念特别重。
下午他按着时间提前了几分钟就到防疫站门口了。
等了十多分钟也没见季岑那辆破车,他只得蹲在树荫下继续等。
季岑是两点半才慢悠悠将车停在路边的。他拐过弯就看到戚衡,还是戴着个帽子,帽檐挡了半面脸。蹲在那不知在地上画什么。
车停近了一看,发现这人在用树枝逗蚂蚁。
“都几点了?”戚衡抬眼道。
季岑拉好手刹开门下车:“没办法呀,我腿受伤了,行动慢。”
慢个屁,昨天追肖明军那一副猎豹出击的样子怎么不像是腿受伤了。
就是他妈故意的。戚衡站起身扔掉木棍向着防疫站里面走。
“我去把剩下的钱都付了,”他边走边说,“以后我就不用跟来了。”
季岑:“随便你。”
在窗口确认了不能将剩下费用一起交后戚衡很诧异。那工作人员人情不通,说什么已选了按次数缴费录入了系统。他只能选择准备好剩下三针要交的钱一并给季岑。
季岑这次记得要自己的身份证了,他从戚衡手里扯过身份证后去等着打针。
上次来还不用排队的,怎么最近被狗咬的人突然多了。
戚衡数着兜里钱,发现没有零钱。他便跑着去防疫站外卖冰糕的大姨那换了零钱。
他攥着数了好几遍的钱在大厅等季岑。
季岑这次没碰到林特加那前女友,给他打针的护士温柔极了,生怕把他扎疼了。还用甜甜的声音把打针后的禁忌又嘱咐了他一遍。
打完针他边穿好衬衫边走向戚衡,等到戚衡把钱给他后他象征性的数了数,然后说不够。
戚衡:“不够?”
他伸手拿过钱要再数,季岑就把钱又扯了回去。季岑一只手捏着钱,另一只手向戚衡摊开,除了拇指外的其他四个指头同一频率的勾了勾。
“什么意思?”戚衡皱眉。
季岑啧道:“光付打针钱就完了?我受的苦遭的罪呢?”
这他妈是个无赖吧?戚衡终于是用手抬了抬他的帽檐,明亮的眸子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季岑:“你找揍是吧?”
戚衡身上的少年感很强,就像是他在狱中那将近五年的时间让他的年龄定格了一样,出来后还像是进去前的青春状态。季岑是真没想到监狱竟还是个养人的地方。他也是很搞不懂,怎么一个进去过的人,眼睛可以清澈到这个地步。他转移视线去看门外:“那你揍啊,我这次保准不还手,再讹你个医药费也是顺手的事。”
这种人,怎么会有很多朋友的?他的朋友们也见到他这一面了吗?
接触了几天下来,戚衡对季岑是没有一点好感。季岑在他那,虽然是光鲜亮丽人模人样,但内里绝对生蛆了。
伪君子比真小人还可恶。
权当打发要饭的了,反正他妈跟肖明军也掰了,以后他跟季岑没有交集,不如就花钱图个清净。戚衡点头:“想要多少精神损失费?”
季岑摊着的那只手举了起来,张开五指在戚衡眼前晃了晃。
戚衡:“五十?”
季岑摇头:“五百。”
真够狮子大开口的。
戚衡去兜里掏钱。
中午乔艾清回家做饭的时候给他拿了季岑打针要用的钱,还特意多拿了几百让他留着零花。
他真没想到季岑还要什么精神损失费。
掏出这五百,他兜里就剩六块五了,得坐公交回洋南。他没记错的话,最近的公交站在一里地外。
他尽管犹豫,但还是把四张一百的,两张五十的拍在了季岑手上:“这件事两清了?”
季岑收回手,捻扑克牌一样捻开手里的钱扇着风满意点头:“清了。”
季岑是看着戚衡把兜底都掏给他了的,他开车没行驶出多远看到戚衡在路边顶着太阳走,他恶趣味来袭,跟个黑车司机一样从车窗冲戚衡喊:“洋南三十块,走不走?”
戚衡侧目:“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