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缘转身就跑，画面突然天旋地转，接着电筒掉到地上，灯光熄灭，黑暗中听见随风的一声“操”，画面中止，视频到此结束。

江小北把白袍人出现的那一段又看了一遍。

基本可以肯定随缘是撞鬼了。

这个视频是随缘发的最后的一个直播，后来就没后续了，也不见他在评论区与人互动，交待后续。

如果不是那条打赏，都让人以为这位仁兄入土为安了。

这“鬼播”有点意思。

被江小北一个暴击晕过去的大兄弟重新爬起来。

吓死你√：【兄弟，你真能看见鬼？】

世上没有鬼：【你猜。】

吓死你√：【……】

又一记暴击，吓死你√快不行了，觉得再这么下去，他撑不到把话说完，索性开门见山：【兄弟，说正经，如果你真能看见鬼，我想和你合作录个直播。你的号我的号用谁的都可以。】

江小北上“鬼播”就是为了开直播，只要能挣钱，是单干还是与人合作，他无所谓：【你的主播号几星？】

吓死你√：【没星。】

江小北：……

确实用谁的都可以。

这人看不见鬼，还跟他一样没推广机会，他要他干嘛？

吓死你√：【我知道一个地方，如果能拍到，肯定大爆，赚了钱，我们四六分成，我四你六。三七也行，我三你七。如果还不行的话，全给你，我就跟着。】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这位大兄弟把身上的肉一割再割的肉痛。

世上没有鬼：【你不要钱，你找我直播，图什么？】

无利不早起，这人别跟他说，只为好玩。

如果为了好玩，抱歉，他不陪。

吓死你√：【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就是想知道那地方有什么东西，想请你帮忙看看。我们非亲非故，我又不能让你白帮。可我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学生，也拿不出报酬……所以想到开直播的点子，赚的钱就算报酬了。】

江小北有些无语，连论坛五分钟置顶都捞不到的三无号，开个直播等于自娱自乐，这位大兄弟却说得跟做了多大牺牲似的。

再说，这人连那地方有什么都不知道，这活白干的机率很大。

这人找他，估计看他是新人，想空手套白狼，拿他当二傻子使唤。

世上没有鬼：【你找别人吧。】

吓死你√：【找过，能看见鬼的不帮我，看不见鬼的帮不到我。】

江小北不知道这位兄台是真天真，不通世故，还是脑子少弦，搞不清状况。

正想关了对话框，看回论坛，少根弦的大兄弟又发来消息。

吓死你√：【兄弟，我在A市，你是哪里人？如果离得不远，我去找你，给你看看那地方的照片。你看了照片，还是没兴趣，我就不强求了。】

世上没有鬼：【你说的地方在A市？】

吓死你√：【对。你也是A市的？】

世上没有鬼:【嗯。】

吓死你√:【我们见见？】

江小北能看见鬼，找个鬼拍拍，没有难度。

但拍出来的效果，应该和那个叫随缘的仁兄前期拍的差不多，看上去像PS视频，不会有多少吸引力。

要想挣钱，得吸人眼球。

比如窗外的老鬼，又比如随缘的视频里的坟山百桌宴。

他不知道吓死你√说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但正常来说，看照片是看不出东西的，但别人送货上门，不用他跑路，看看无防，如果真只是普通照片，看不出什么，再拒绝也少不了他一块肉。

江小北答应见面，约好时间退出聊天框，看回论坛。

一整天没有更新，他的帖子热度下降，已经掉到第二页。

江小北把老鬼怼脸拍的视频，上传到“鬼播”，发了出去。

怼脸拍，老鬼的五官很清楚，但毕竟不是人，没有实体，成像出来的效果像被虚化处理过，比之前的视频看上去更像PS作品。

即使新发的视频看上去像假的，但在江小北刷新页面的工夫，帖子已经多了好几条回复。

如江小北所料，跟帖内容都是骂视频越做越假，骗流量的。

黑火也是火。

江小北要的只是热度，也不解释，由着他们骂。

屏幕右上角又出现好友添加提示，还是魏星澜，加好友的备注是：我知道你是江小北。

江小北翻了个白眼，直接点了忽略，刷新了一下页面。

一条新回复引起了他的注意。

1225L杀马特：这老头我认识。

这条回复出来以后，下面的回帖就变了风向。

1226Lつ〆以往的誓言：真的假的？

1227L杀马特：当然是真的，他姓贾，住在文庙那边，认得他的人都叫他贾老头。我奶奶说，贾老头的老伴死的早，他靠搬砖养大两个儿子，挺不容易。他小儿子很懂事，但大儿子就一言难尽了。小儿子劳务输出，去国外打工了。大约七八年前，他被他的不孝子从家里赶出了，靠翻垃圾桶活着。被赶出来的时候，只有身上穿着的背心大裤衩，大冷天厚衣服都没一件，身上穿的棉袄和裤子还是我奶奶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