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长廊折进来的光束中,旋转的尘糜浮动,带着木门吱嘎吱嘎往里移动。
里面所有的物件都覆着一层微弱的灵光,乍一看好似仙宫。
“云遮,有朝一日这道门传承到了你手中,你要记住——绛云楼便是你的底线。守护好它,它是我龙虎山祖庭最后的至纯之地。”
“弟子一定不负老师厚望!”
前世的对话猝不及防闯进脑海,让沈琮忍不住怔愣起来。
“云遮,你想什么呢?我们要带走什么?”秦放伸手,打断了他的回忆。
“我来找。你别去乱碰别的——”
沈琮话音未落,秦放便掀开了旁边桌案上的白布。
阳光之下,一坛坛摆得端端正正的骨灰映入秦放眼帘,让这个少年的脸顿时变了好几个颜色,就好像川渝一带的变脸戏剧一般。
“张……张鹤年,你……你怎么没告诉我——这里是置放骨灰的灵堂?”
“我让你别乱碰了。这里都是我道门的英烈前辈,你刚才那般举动就是对他们的不敬,小心霉运上身。”沈琮翻了一个白眼,径直往里面内屋走去。
“……各位道门的列祖列宗,晚辈无意冒犯,还请见谅。”
秦放给骨灰坛盖上白布,作揖拜了好几拜适才灰溜溜地跟上沈琮。
沈琮找出了纸笔墨刀剑,又同秦放去市井买了十斤糯米,这才返回徐府。
彼时已经酉时末,灵堂只有一个守夜的婢女在那一边烧纸,一边哭哭啼啼的。
沈琮设好法坛,换上道门黄袍,抱着木剑立在棺椁前。
“老秦,墨斗线都弹好了吗?”沈琮一边观察四方,一边出口询问。
“弹好了。我办事你大可放心。”秦放收起墨斗线,咧嘴一笑。
沈琮侧头看了一眼棺材,见前后左右皆弹上墨斗线,便不再说话。
因为生怕狐狸精再访徐府,所以放开神识感知四方的沈琮并没有注意到棺材下面的墨斗线没有弹上。
这边,秦放纵身跃上房檐,抱着绣春刀同另外两个锦衣卫目光警惕地观察起四方。
夜半子时,婢女已经撑不住,靠着木柱打起了瞌睡。
沈琮端坐在庭院中央,手里的木剑倒映着云中冷月。
秦放也打起了瞌睡,两个锦衣卫还在观察四方,谁也没有注意到棺材开始发出微微的颤抖。
正在打盹儿的婢女脑袋一歪,抖抖身子惊醒过来。睁眼看到棺材在晃动,愣愣后揉了揉眼睛,又凑上前一看。
那棺材不动了。
大概是眼花了吧。
婢女起身准备去拿一叠纸钱。
在她离开的一刹,棺材忽然开始剧烈地颤抖,只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四分五裂。
原本横死的徐二公子,径直从棺材中一跃而起,伸直两只长着黑色指甲的手臂,径直扑向婢女。
当棺材破裂的时候,众人便感觉不对劲,纷纷过来查看,便正好看到这婢女被僵尸一口咬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