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雀的联系来得很快。

下午戚寒枝回去办完事，刚闲下来没多久就收到了消息提醒。是微信上林雀发来的好友请求。

戚寒枝最初只是在那部手机的通讯录里存了自己的手机号，这会儿估计是林雀申请好了微信，就通过通讯录添加他为好友了。

也不知道林雀的适应能力怎么那么强，马上就给戚寒枝发来了几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打招呼。

先是寒暄，又问了问山鸡精的情况，再扯了些有的没的，好不容易才有了要进入正题的迹象。

因为还不太习惯打字，林雀是发的语音：“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你来着，咱们一开始遇见，你就管我叫‘师父’……”

林雀说到这就顿住了，似乎是在斟酌怎么开口。

戚寒枝也没有马上回话，事实上他听见林雀这么问时，就开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林雀又说：“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啊……我在想……”

戚寒枝抿住嘴。自打确认林雀早已将前尘忘个一干二净后，为了避免吓到对方，戚寒枝也没再主动提这些事，如今林雀主动提起，戚寒枝很难不燃起一些希望。

师父……想起来了？

……

结果林雀来了一句：“说不定我也是他的什么传人呢？后代？”

戚寒枝听完林雀的最后一句语音，缓缓地泄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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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戚寒枝的指导下成功释放威压，之后林雀一直在想自己一个普通小妖怪到底哪来的这本领？忽然灵光一闪，想到戚寒枝说的那个师父……他当然不是觉得自己就是戚寒枝的师父，对于自己的斤两和出身，林雀非常有自知之明。

只是他想，戚寒枝说自己和他那师父长得像。

戚寒枝是个捉妖师，捉妖师的师父定然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当然捉妖师的师父一般不会是妖怪。人类应当也不会有他这样的妖怪后代，但是嘛，自古以来总有很多人妖绝恋的小故事流传下来。

说不定自己真是那师父和某只鸟一夜春风的结果，是什么牛逼人物遗落在外的传后人呢？

林雀已然脑补了一出轰轰烈烈的爱恨情仇。

……

而戚寒枝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就让林雀的话浇灭了。

过了一阵，戚寒枝才回了林雀一句：“……应该不是的。”

林雀这猜测太扯，因为他根本就是戚寒枝的师父本尊。

再退一万步说，师父的确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后代的。

这话不是戚寒枝胆子大了欺师灭祖诅咒林雀，是当年他亲耳听到林雀说的。

那是戚寒枝还小的时候，那会儿他才十几岁。有一回凤凰提着一壶果子酒来看林雀，两人排排坐在院子里的树上共饮。戚寒枝本来有事要去找师父，走近了，偶然间听到师父提自己，戚寒枝就停住了，屏息站在边上偷偷看偷偷听。

前因大约是凤凰想送几个孩子到林雀这边来，林雀拒绝得飞快：“别别别，你别把你那些鸟子鸟孙塞到我这儿来，我有一个徒弟就够了。”

凤凰激将他：“你是不是带不动？”

林雀没进他的圈套：“对，我就带不动。你想想我这儿要是再来些小孩，别说好几个了，哪怕就来一个，我都得分神去管他，去教他，那我放在小七身上的心思肯定要变少的。这样不行，我得全心全意对他的。”

“什么歪理，”凤凰又问，“那你要是以后成家了呢，要是有自己的孩子了，你总不可能还一颗心扑在你那便宜徒弟上吧？”

林雀嫌弃道：“……成家？好龌龊啊你。”

凤凰：“这有什么龌龊的，那到了春天繁殖的季节不得成家吗？”

林雀提起酒壶，又给自己斟满一杯：“谁跟你似的，反正我是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也不会有什么后代。”

凤凰“啧”了一声：“你那傻徒弟呆头呆脑的，哪里好了？”

“你管我，你才呆头呆脑，”林雀瞪了凤凰一眼，“你就是羡慕我有个贴心棉袄一样的小徒弟。”

凤凰也翻了个白眼：“你这护短护的……那你徒弟也不可能总跟着你，过几年他总要出师自立门户的。”

本来还很有精神嚷嚷着的林雀忽然静下来，好一会儿，他才说：“过几年的事，过几年再说。”

戚寒枝在底下听完了全程。

有一句话他一直没对师父说过，他想说的是，只要师父一天还需要他，他可以一直都不出师，总待在师父身边。

……

戚寒枝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林雀又发来一句“好吧”，尽管只是语音条，戚寒枝也听出了些许低落。

戚寒枝又问：“为什么您会觉得您是……我师父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