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侍郎受宠若惊，连忙作揖：“多谢小王爷挂记，下官何德何能啊。”

元晟侧脸看向身后侍从打扮的姜毓彤：“去车上，把关先生的草本取来。”

姜毓彤马上领会了元晟的意思，行礼退下，走出了前厅。

户部衙门属于朝廷办公场所，布局简单，衙门里人来来往往也颇多。扮作秦王府侍从的姜毓彤在衙门院里行走，竟也没有引起户部人的注意。

按照地图上画的，她很快找到了账房所在。这是后厅院子侧院的一间小屋。账房大门敞开，里面应该是有人在办公。

姜毓彤整理了一下帽子，鼓起勇气，心里盘算了一下说辞，进入了账房。

账房门边的侧放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了个师爷打扮的小吏。

“先生好，”姜毓彤拱手，“秦王世子在前厅与陈侍郎商讨今年年俸，具体数字有些出入，陈侍郎命在下来取年俸记账。”

那小吏从旁边桌子上拿出一本册子，甩给姜毓彤：“登记一下名字，借用时间，事由，自己去后面架子上取吧。”

姜毓彤随便编了一个名字，登记完，往后面的架子上看去。架子上满满都是账本，国子监的也一定在这里。

她按着架子上的标签，很快找到了国子监捐建历年的账本，一个个翻过，却没有记着父亲向户部交接的三百名监生的捐款账本，只有一本记着二十名监生捐款的账本。

算了，看来真账本不在这里，这假账本先拿上，万一有什么线索呢。她赶紧去找到了秦王府年俸的账本，离开了账房。

走出账房，她径直走进了前厅交差：“回小王爷，车上并没有关先生的话本，怕不是今日装车给装漏了？”

元晟似乎有些意外，但马上又故作正经，对陈侍郎道：“府上下人无能，今日怕真是装车时落下了。待小王回府定把那话本找出来，交到陈大人府上。”

陈侍郎连忙感谢小王爷惦念，并亲自把两人送到了衙门外。

上了车，元晟立马找到了关礼卿的那本新话本，疑惑道：“毓彤，这话本不是就在车上吗？难道你没来车上找？”

姜毓彤轻笑：“你最爱话本了，为了我的事，把这么好的东西送给那陈侍郎不值。”

“对了，那账房里没有我父亲说的真账本，但我找到了这个。”

说完，姜毓彤把那本假账本递给了元晟：“你看看，可有什么线索？”

元晟打开账本，里面规格制式，都是合乎规矩的，但他很快发现了账本上的签章。

“周进，户部的度支主事。”

“他有问题？”

“能在这假账本上签章，他当然脱不了干系。无论是他主使，还是为他人办事，他肯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

姜毓彤觉得有道理：“那我们下一步，是要把这个周主事找出来。”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