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那么多却是只字不提借钱的事,苏楠祯安抚着因为他的到来而惶恐不安的孩子,敷衍地应着。
有孩子在真的很碍事,段四郎还想着不去看她那张脸,放下身段哄一哄她,五百两银子没了,可还有那枚玉佩,但被无视就有点戳心窝,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
苏楠祯看着虚掩的房门,走过去把房门关上,他还在惦记着那枚玉佩,得找个让他死心的借口才行。
夜深,段四郎正在书房看书,收到信号,悄悄离开了段家,到了约定的地点,他看到仍是一个黑色的背影。
一年期限很快便到的,他突然没了那个自信,望着黑衣人萧杀的背影,他似乎在与虎谋皮,悔不当初。
黑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便知道没有他想要的结果,眼神骤冷,随即消失在夜色里。
段四郎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该娶苏楠祯进门,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找了那么多麻烦。
但他这会才来后悔太晚了,休妻也得有个由头,如今她变成这样更加不可能自请下堂。
若是苏楠祯知道他早就这么想,肯定会第一时间笔墨伺候。
但她不知,虽然段四郎把段家其他人都哄好了,但她仍不喜欢和她们相处,打完水便带着孩子上山。
她又回明月庵了。
苏娘子看到她带着个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被吓了一大跳,得知孩子身世后却又无法说不,只道了一句,“我的祯儿长大了。”
“娘,如今你的病已经好,那人又不喜我这张脸,以后我就和惜淳还有娘亲就够了。”苏楠祯试探道。
“别胡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婚姻大事岂容儿戏。”苏娘子被她口出狂言的样子给吓到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苏楠祯将惜淳抱在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然后绘声绘色地将段家人的态度模仿了一遍,“娘,难道我做错了吗?”
“你没做错,他们也没做错,各有各的难处,你要体谅一下他们。”苏娘子沉默了良久,然后才幽幽地劝道。
苏楠祯见她还是劝和不劝离,只能下了一副猛药,将段四郎这些日来的古怪行为又说了一遍,“娘,你是不是有那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她都不知道,段四郎怎么会知道的?
怀疑在心里生了根,稍加灌溉便能长成参天大树,苏娘子再次感觉到那种担惊受怕夜不能寐的滋味。
她心里苦,人是她选的,没想到竟是害了女儿,仔细回想一下自相识以来段四郎的表现,疑点竟有很多,忍不住问,“他可信守承诺?”
“什么承诺?”苏楠祯一头雾水地问,段四郎那厮那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苏娘子隐晦地提醒,想知道他们圆房了没。
“他娘亲生怕我误了她儿子的前程,新婚夜便催着他去看书,如今我的脸变成这样,他更加不可能多看我一眼。”苏楠祯噗嗤一下笑了。
趁热打铁,苏楠祯便提到她跟踪两人的事,但没点破两人奸情,只是顺道模仿了一下新婚夜孙妙瑛的说话的语气神态。
“你说她好笑不好笑,叔嫂情深也不用怕人笑话,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她反倒好,老是躲着别人,生怕别人误会似的,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这事还有谁知道?”苏娘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想到段四郎竟那么不堪,而她自己竟亲手把女儿送进了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