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愈走到床前,安抚地拍了拍痛哭的孙姨娘,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次子,询问道:“慕青如何了?”
董寒月脸色苍白,摇摇头:“未曾醒过。”
沈愈神色凝重,就在床边坐下:“安国公那边怎么说?”
董寒月火气又上来了,将事情说了遍后。
沈妙音低着头沉默不语。她虽然回来的时间短暂,可侯府的亲人都对她很好,除了经常会思念师父外,住在这没有任何不开心的。
对这个经常送些小礼物讨她喜欢,又带着她到处玩的二哥,也是很有感情的。
要是师父在就好了。在她心中,清虚道长是顶顶聪明厉害的人,如果他在,说不定真的有让二哥快快醒来的办法。
孙姨娘已经哭不出声音了,声音沙哑的厉害。
她抓紧了床单,甚至不敢去握沈慕青的手,就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让他伤上加伤。
沈妙音伸手去抓沈清容的手,想要从这个一直表现得很镇定的妹妹身上汲取点力量。
可手一摸上,这才发现沈清容双手冰凉,手指僵硬,掌心内全是冷汗。
她担忧地望去,对上了沈清容无神的双眸。
沈清容远远没有表现的那般镇定自若。
想想也知道,沈妙音这个相处不久的都这般难过。更何况是从小跟沈慕青一块,打打闹闹长大的沈清容。
沈妙音抓紧了妹妹的手,正要低声安慰,却听到外头一浪盖过一浪的喧哗声:“外头好吵!”
董寒月蹙眉,派人前去查看,沈妙音在这等着,着急得浑身难受索性跟在丫鬟身后一块往大门口跑。
“我去看看大夫到哪了!”
两人往大门处冲着,越走近,嘈杂声越明显。沈妙音也听清了,到底是什么动静,是多辆马车急速离开的声音。
看门的小厮正要来汇报,遇上他们,也就停下了脚步,行礼道:“大小姐,外头的动静是附近几家着急送家中的病人前去看病呢。”
都一块病了?沈妙音快步到了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只见,对面那户人家,正好府门大开,几位小厮扛着昏迷不醒的老太爷,急吼吼的往马车里塞。人刚送进去,马夫就动挥鞭子,策马离开。
马车消失在眼前后,那府门又走出一名鹤发童颜,提着药箱的老者。
“小姐,那是黄大夫!”丫鬟惊叫道。
那就是京中有名的杏林圣手?黄大夫国字脸,身体高大,不像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倒像个行军打仗的将军。
“去请来。”
丫鬟得了命令,开门冲过,不一会又一个人回来了:“大夫真是神了,奴婢刚到他跟前,他就说出了二少爷是什么症状。说这病他治不了,唯有拂柳寺的惠真大师可救。”
沈妙音喃喃:“拂柳寺……”
她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了,以前在临江城时,也听到来道观见三清祖师的几位大娘聊起过,说不知道清虚道长与惠真大师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没想到,在京中又听到了。
几句话功夫,外头又离开了一辆马车,沈妙音赶忙吩咐丫鬟去找董寒月,又让小厮去准备马车,随时准备出发。
约莫一刻钟,几位人高马大的护卫,扛着裹在被褥里的沈慕青急匆匆地往门口来。他们速度虽然快,可每一步,都迈地很稳。
董寒月和沈清容跟在后面。
这时,马车已经备好了。
见沈慕青塞入马车后,沈妙音杏眼一扫,趁人不注意,也跟着挤了上去。和抱有同样想法的,沈清容,撞了个正着。
等董寒月交代完事情上来后,就发现了两个偷偷摸摸混入其中的小猫。
董寒月见马车已经行驶了,熄了让她们下车的心思:“老实待着,等会跟你们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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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柳寺在九溪山上,距离京内行车有一个时辰的路程。
永宁侯府的护卫在前面开道,拂柳寺是不许太多丫鬟婆子进去伺候的,所以她们就带了董嬷嬷,佩玉,外加一个赶车跑腿的小厮沈六。
永宁侯府所在的南大街,交通最为便利,到城门口只需一刻钟。
马车从永宁侯府内驶出,往着城门口的方向去。
董寒月正嘱咐她们到了庙里后乖乖待着,哪也不要去,就听见“嘶——”的一声,马车忽然停住。
佩玉掀开门帘高声询问:“怎么一回事?”
马夫回道:“佩玉姐姐,实在过不去。前面挤满了马车,把城门给堵住了。”
董寒月听到后,掀开窗帘,往外看去,只见四周停满了眼熟的马车,将道路堵的严严实实的,就连身后,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也多出了十几辆马车。
沈清容坐在边上,一块往外望,看到一些马车上象征着身份的标志,惊讶道:“那不是公主府的车,赶车的是康郡王?”
董寒月眉头紧蹙:“这得病的人,怕是有半个京中的世家子弟了。”
沈妙音闻言,赶忙凑过脑袋望去,心底忽然涌起一个不妙的念头。
“他们不会都是去找惠真大师治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