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他将手收回,仍能感受到触感的遗留。
宴落帆这才扭过头,差点没眼泪汪汪,若没有殷辞月帮忙他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真情实意道:“你人真好。”
他宣布世界上没有比主角更好的人。
他决定三天不!十天,整整一旬都不找麻烦!
“好了,浪费时间。”齐长老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终于开始今日辰时的正经内容,“道法天一,求道除去刻苦修行,最为重要的便是个人心境,忌嗔、忌悲,更要忌痴缠不休。”
说到这里,齐长老意有所指,朝宴落帆殷辞月二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我说的话要往心里记。”
与此同时,殷辞月抬手扶额的动作一顿,因指尖残留的天南愈花香,他动作有几分不自然地将手放下,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讲。
从始至终一系列的事方香菱都看在眼里,手指无意扣弄着桌角。
殷辞月,他是玩珠子都能掉下桌的人吗?
偏偏在提到朝瑜师兄时。
他们二人自幼相识,她清楚殷辞月在殷家的处境,明白他的抱负,更了解他冷血无情的本质,做事总是无可挑剔如机关程序——时至今日,她才蓦然发现,这些也不过是她以为。
什么时候殷辞月还会给人梳头发了?
连他恐怕都没意识到自己正盯着小未婚妻的后脑发呆。
肤如凝脂,玉骨冰肌,琥珀琉璃似的眼睛稍一弯,便叫人心软,就连打哈欠都像只没睡醒的猫儿,确实拥有一切被喜爱的资本,这样想来也不感奇怪了。
方香菱按了按眉心,不知为何失笑。
这便是天命之人的威力吗?连这般寡情少欲的殷辞月都抵挡不过。
终于挨到辰时结束,齐长老丝毫不拖沓地甩袖离去,对悟阁毫无留恋。
宴落帆第一紧要的事就是正式道谢,转过身先对出手相助的殷辞月拜了两下,“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殷辞月受之无愧,风眼轻抬:“你要如何道谢?”
宴落帆卡住,思来想去将腰间的储物袋放到案桌上,一挥手很是气派:“这里面的东西你随便挑,只要你喜欢就好。”
“随我挑?”
殷辞月勾起唇角,语气颇为意味深长。
本来宴落帆是完全不虚的,可在看到这表情后默默不安了些,最后还是狠了狠心一闭眼,重重点头:“嗯!”
殷辞月将储物袋扔了回去,“我有一个问题之前便想要问你。”
宴落帆接过储物袋,“什么?”
殷辞月指尖敲击两下桌案,用陈述事实的语气:“你厌恶我兄长。”
宴落帆先是哑口无言,然后表演了个振振有词,“嗯。他德行有亏,只是表面对人彬彬有礼。我知道他是你兄长,你肯定觉得他人还不错,但你还记得收到临谷峪地图那日吗?他过来找我,听说我和你关系差,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贬低你。”
他故意将话说得夸张,也是想让殷辞月现在就对殷施琅有所防备,就算这个目的失败,说不准还能得个“喜欢背后编排人”的坏印象。
永远不亏。
说完,他坐直等待回话。
“嗯。”
殷辞月少有地轻笑,“我明白了。”
宴落帆有点糊涂,不过也没追问,他摸摸头发,“你怎么会编头发?”
殷辞月的回答充分体现人与人之间的参差:“看过。”
宴/努力学但失败无数次/落帆:“是吗,哈哈。”
立刻将话题引回报答上,他开始搜罗自己的储物袋,埋头左挑右选,“你看都不看,这里面其实东西不少的……”
说着说着从里面不断拿出东西,有镶满宝石的盔甲、闪着银光的宝剑,甚至还有一坛不知道多少年的桃花酿,“这些都给你!”
这可都是他准备跑路时的存货,全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殷辞月还没来得及表达拒绝,就看到眼前的小未婚妻眼睛一亮,展露笑颜,甜声嗲气地朝他背后喊:“哥哥,你来了。”
来人正是宴朝瑜。
他扫了一眼桌案上摆放的东西,然后将视线落在到小堂妹身上,轻声道歉:“因为一点小事耽搁了一会儿。”
宴落帆摇摇头,“麻烦哥哥了。”
殷辞月冷下眉眼,忽地明白,就算小骗子之前的事是误会,喜欢叫人哥哥总不是假的,而且,依旧厌恶二人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