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罚什么,无论用什么手段折磨他,快些叫他知道也好快些结束。
任淑妃并没有出手阻拦纪羽,只目送着纪羽和纪云川离去的身影,看纪羽用绳子捆住纪云川的双手,牵着对方快步往福宁门的方向走去。
纪羽那样的高,脚步又快,纪云川慢慢的便有些跟不上纪羽,在走出去没多远的地方被纪羽一拽之下整个人扑倒在地。
地上是宫人尚未扫去的雪,扑在雪地上本就冷得很,纪羽还不等纪云川爬起来便拽着绳子往前走去。
纪云川根本就没能站起身来,直被纪羽拖着走了好一段。
任淑妃有些看不下去,明明见到素来不喜的贵妃之子被这般对待该是高兴的,可她竟是有一瞬间觉得纪云川是有些惨的。
纪羽这般报复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不如直接杀了纪云川。
可惜任淑妃的想法根本不能左右纪羽的想法与做法,等到任淑妃坐上步辇离开的时候,纪羽才终于肯停下脚步转身去看那因雪地拖行而冻得发抖的纪云川。
纪云川冷得不行,腿上似乎还因为拖行而被蹭破皮了,但又因为太过寒冷,他很难去感觉到身上的痛到底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受了伤。
而这个时候纪羽还过来了,那双皂靴停在他的面前,还用鞋尖勾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他的口脂在咬住下唇的时候被吃掉了不少,叫他露出那被冻得发紫的嘴唇来,看得纪羽更是多了几分满意。
勾起他下巴的皂靴挪开了,纪云川有些脱力地重重垂下脑袋,整个人趴在地上发着抖,却不肯说一句话来讨好纪羽,叫纪羽对自己好一点。
纪羽不喜欢这样,他把纪云川当仇人,但纪云川若是说点什么好听的话来讨好他,兴许他会对纪云川好一点。
若再哄得他高兴,兴许等他登基的时候还会给纪云川去了奴籍放人离开。
可纪云川却是咬着牙无论如何不肯低头说一句好听话,只待在地上冻着,等纪羽发泄够了想这件事就过去了。
“你是想等孤消气了再起来吗?”纪羽的声音从纪云川头顶传来,声音冷冷的又带着怒火,听起来根本不像是一时半会能消气的样子。
纪云川本是不想跟纪羽硬碰硬的,如今听得他这般说,眉头微蹙着眯了眯眼后才抬起头看向他。
而纪羽则是如往常那般俯视着纪云川,看他如何的狼狈。
这么说来,纪羽是停下来等他站起来,纪云川略一想便没再待在地上。
只是他的手被捆住了,只用被冻得发疆的腿是很难这样爬起来的。
原本他想着慢一些该也还好,没想他刚跪立起来,想先起来一条腿的时候,却是被纪羽手上那绳子一拽,整个人倒在了纪羽的身上。
这样的距离,纪云川的脑袋刚好撞上纪羽的肚子,嘴唇也贴在了纪羽的下腹。
那样尴尬的位置,让纪云川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周围宫人明明该是不敢看他们的,可他就是有种自己这般模样被人看去了的感觉。
“明川,你这是想做什么?献媚邀宠吗?”纪羽的声音带着讥讽笑意,仿佛刚刚的意外不是他一手促成一般。
“纪羽,你……你无耻!”纪云川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些话,想要离对方远一些,却被拽着又一次只能不受控制地扑向纪羽的怀中。
即便有手上绳子,这样的动作在外人看来真的就仿佛是纪云川在献媚邀宠,想要爬太子的床那般。
纪云川那张素来清冷的脸终于又有了裂痕,他的眼中冒了怒火,缓缓抬起头与纪羽对视着,没有再退开,只是问:“殿下玩够了吗?”
纪羽本来还因为纪云川这副表情而感到痛快,可听到这话时,他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冷笑一声后便不再管纪云川是不是被拖着走,只将人拖着回了东宫。
可纪云川这样一个自小体弱的人,自然是受不了在雪地里这样被拖着走的。何况纪云川身上除却那外边的枣红斗篷,里边的衣裙可都是夏衫。
纪羽当初叫他熬过这个冬天,想来只给夏衫也是不想叫他好好过完这个冬天吧。
半路上纪云川便晕了过去,纪羽起先并没有发现,等到了离东宫还有小一段路程时想要回头羞辱纪云川两句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晕过去了。
“啧……”
纪羽眉头一皱,心里骂了一句这么不禁折磨,便扔下绳子快步上前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见还活着才解开他手上的绳子,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径直回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