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早知道顾辞念后来会出去,他就该等多一会儿,等到顾辞念出去后买感冒药和退烧药备着。
现在是凌晨五点多,周围的车辆甚少,好在他的运气不算差,走了一段路后终于遇到了一辆车。
打车去了24小时药店,他在自助机买了药后在旁边的售货机随意买了一瓶水,就着那瓶矿泉水把药直接吞了。
坐在椅子上,身体无力地靠着椅背,周围的风呼呼掠过,带着冬日的狂暴与冰冷。
裹紧身上的衣服,他身体由于寒风轻轻地颤蔌着,缓了下他起身,刚走了两步就被人叫住。
昏沉的头脑听得不太清晰,在他迟钝的转回头时喊他的那抹身影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冬日的凌晨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路灯亮着,看上去朦胧又凄清。
借着路灯的光他逐渐看清眼前人的脸:“……涂炎?”
“你怎么在这?”涂炎身上穿着运动服,看起来是刚跑完步路过这里。
“你脸色很不好,是不舒服吗?”
玉淮星脸颊泛着一抹不自然的潮红,漂亮的眼睛目光微微涣散,蒙着一层水雾,看着人时轻轻地煽动,能扇进人的心尖似的。
涂炎伸手探了下玉淮星的额头,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时瞬间顿住:“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玉淮星后知后觉回过神,身体的昏沉让他的大脑思考的速度也跟着迟缓下来。
“……没事,刚吃了药。”
“烧得这么厉害怎么行,我带你去医院!”
玉淮星摇了摇头:“没关系,过会儿就退烧了。”
附近是有家医院,只是医院是顾家参股的,前世顾辞念父亲知道他们的事时曾经给他甩过一张支票让他滚。
顾父调查过他,自然知道他的身世和传闻,况且他还是个男的,像是顾家这种家族这样对他才是正常的。
那时候他只想待在顾辞念身边,嘲讽和冷眼全都一一受下,只为了能待在自己生命的那束光身边。
顾父冷笑:“也罢,不过一个玩具,我也不是容不下。辞念玩腻了自然会扔掉。”
这句话他一直记着,即使心里一直在宽慰自己顾辞念不会是那样的人,顾父只是为了逼他离开才故意那样说的,可他心里却一直像是卡了一根刺。
顾父的那句话卡在他心脏最柔弱那个地方的深处,只要他一想起来心脏就会揪紧得厉害。
他受过那么多欺凌与羞辱,这么多年都挺过,可是顾父的那句话却始终卡在他的心尖。
那句话就像是戳中了他的软肋。
在无尽的黑暗里见到光明,自然会追逐着光走。
他害怕却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就像是故意逃避着自己心里的恐惧一般。
当时顾辞念知道这件事也并没有多说什么,淡漠得像是根本不是什么事,只是让他别再见顾父,别的什么话都没说。
一开始他只以为对方是顾父顾辞念不好做才那样的,可是之后他才知道顾辞念和家里的关系很淡,甚至可以说是只连着一个姓。
如今看来,不过被顾父说对。
那时候的他只是顾辞念还觉得新鲜的玩具,怎么可能会得到顾辞念所谓的关心。
顾辞念能虚情假意和他说几句已经是看在新鲜劲还没过的份上,后来玩腻了他这个玩具,不是在寒冬腊月让他滚出家门了吗?
微微拧眉,他并不想回忆起这些。
即使现在他重生了,可是以前的记忆却依旧鲜活,一遍一遍地冲刷着他的脑海。
要是在医院见到顾父只会勾起以前那些记忆,而那些记忆想起来,只会让他感到恶心。
“不去医院也行,可你现在必须得好好休息啊。”涂炎见玉淮星坚持,眼见他听到医院时眼底稍纵即逝的厌恶静了几秒说道,“这个时间点很难打车,我家在附近,你先去我那里休息下吧。”
玉淮星刚要婉拒,就听涂炎补充道:“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要是再吹风着凉了情况变严重就只能去医院了。”
这一补充明显让玉淮星动摇,涂炎继续顺着刚才的话添了几句。
“随便坐,我给你倒点热水。”
在涂炎家里,涂炎倒了杯热水递给玉淮星,本想问他家人不在家吗,可是想起那些谣言他又立马止住了话头。
玉淮星坐在沙发上道了谢,捧着水杯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看上去又软又乖。
涂炎家屋里暖和,玉淮星吃下的药也逐渐发挥起作用,他额头上滚烫的温度逐渐降了下来。
等到他身体稍微好些,看了眼时间外面现在多了些车辆,玉淮星和涂炎又倒了一次谢。
涂炎问道:“你身体才好了一些,为什么这么着急赶回去?”
“有点事。”玉淮星简单带过。
离开涂炎家后玉淮星回了顾辞念家,他开门进去没看到玄关上的鞋才慢慢松了口气。
看来顾辞念还没回来。
换了拖鞋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沙发上坐下,他乏力地靠在沙发背上,头往后仰靠着。
他的呼吸沉重,呼气吸气都比之前要费力些,呼出来的气息带着滚烫,才退烧的身体被冷风吹过后还带着冰凉。
缓缓闭上眼睛休息,等到稍微好受些他慢慢睁开,望向旁边的落地窗,浓密的长睫轻微眨动,眼里的情绪却捉摸不透。
游戏开始了就不能没头没尾结束,总得给个有趣的结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