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择大概也是不爱自己的。

半年之后，两人一定会分手。

在这种情况下，拒绝顶着顾择“女朋友”的名号，大概已经成了潜意识的习惯。

“姜晩，你还欠我一个条件。”不再等姜晩的回答，顾择开口。

“条件是，不要拒绝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不管台前还是幕后。”

说完，顾择解开完全带，打开了车门。

“下车，带你去吃饭。”

直到吃饭时，姜晩还一直沉浸在顾择的那句话里。

她想不明白，顾择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敢去揣测，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是否真的喜欢自己。

就在姜晩陷在思维的沼泽里无法脱身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儿童稚嫩的歌声。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抬眼一看，两个很萌很可爱的小女孩，抱着两束粉蔷薇走到了自己面前。

“小姐姐，祝你生日快乐。”

面前的花和人都让姜晩愣在了原地。

茫然地接过小女孩捧过来的花，姜晩望向对面的顾择。

“姜晩，生日快乐。”

顾择招手，在旁边待命的侍者将桌上的主菜都换了，精致的蛋糕被送了上来。

姜晩已经很久没过生日了，久到连她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六岁时父母参加音乐会飞机失事，十八岁奶奶得病去世，生日对于姜晩来说，就是一道刻在心口的疤，每过一次，就提醒自己一次，你现在要一个人独自长大。

久而久之，生日便被姜晩刻意封锁在了记忆中。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桌上的樱桃蛋糕昭示着一切。

顾择拿起桌上的蜡烛，一一插好，点燃。

“许愿。”

蜡烛在暖色的水晶吊灯下慢慢亮起。

姜晩透过跳动的微弱火光，看到顾择的眼睛显出好看的颜色，好似沾染上点点暖意和温柔。

缓缓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许愿。

怀中粉色蔷薇兀自开得热烈，而闭着眼睛的女孩，比花还要娇艳。

顾择就这样注视着对面的女孩，一直看下去。

躺在床上，夜风温柔，就像姜晩此刻的内心，很缓很慢。

“晚晚，你喜欢今天为你过生日的那个男人，对吗？”小系统好奇地问。

姜晩转个身，被子软糯地压在脸下：“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喜欢一个人很难被自己确认吗？”虽然小系统来自星际世界，对于人类的情感一样是无法靠数据解读明白。

“如果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结局很惨烈，你还会喜欢他吗？”姜晩试图向小系统解释自己的想法。

“数据分析下，肯定是不会的。”

小系统又接道，“但你怎么能确定结局一定很惨烈呢？数据本身是不断变化的，结局本身也是不固定的。”

“结局是不固定的吗？”小系统的话让姜晩陷入了沉思。

是不是从自己重生回来的那一刻，这辈子就已经不同了呢。

顾择将自己今天提前下班积压的文件，一一处理完毕。

走出书房，发现走廊尽头的房间已经关灯了。

下楼冲咖啡，晚上吃饭时带回来的粉蔷薇，已经被妥善安置在客厅的花瓶里。

夜风吹过，花枝摇曳，送来淡淡的清香。

顾择脑海里闪现出停车场里，姜晩抱着花束站在车窗外，莞尔一笑，“顾择，谢谢你，今晚我很开心”的画面。

水加满，咖啡的香味溢出来，盖过风中的花香。

顿了顿，顾择把咖啡倒进水池，冲干净残留，接了杯开水。

暗夜里的花香悄无声息的四溢，像极了某人无处安放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