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牛看到周青林走出来后,哭得更伤心了“青林叔,我爹爹被野猪咬伤了,都是血,呜呜呜……”
被野猪咬了?周青林听得一愣,这好好地怎么会被野猪伤到的,难道是野猪下山来了?不对啊,按理说他们两家离得又不远,他怎么没听到野猪的动静,“小牛别哭,你快和我说说是咋回事,好端端的你爹怎么会被野猪咬了啊?”
他边问边忙拉着小家伙疾步往张家走,这村西头偏僻,拢共没几户人家,要真出了事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们作为邻居有事肯定要相帮着的。
从张小牛的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周青林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今天一大早,张老实就和昨日约好的几个村人一同上山去了,前些天他们在山上设了陷阱,今儿个想上去看看有没有逮到野物,几个人都想着最好逮个獐子什么的,这样也能给家里添上几碗肉。
晓金村村子后头有六七座山,离得最近的那座叫大嵩岭,也就是周青林屋后头的这座,山虽不高,但是山上可有不少野物的,野兔,野鸡,獐子经常都能看到,是以村子里的人隔三差五的就喜欢往大嵩岭跑,至于说的野猪,那都在后面的羊尾山上呢,这大嵩岭上指定是没有的。所以张老实他们是一点都没防备。
几个人如往常一样进了林子就往深处走,没走多久,张老实就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转头一看,就见一头近三百斤的大野猪从林子里窜了出来,吓得他马上大声朝同伴喊着有野猪,几人听到后就拼命往山下跑,可能那野猪被张老实的大嗓门给惊到了,竟是紧追着他不放。
这人哪里能跑得过野猪啊,大野猪把张老实撞翻在地后,就开始朝他撕咬起来,痛得他惨叫连连,要不是几个同伴举着棍子折回来壮着胆子把野猪赶走,怕今日张老实的命就要交代在这山林中了。
驱走野猪后,几个人看到张老实的身上都是血,赶忙七手八脚把他抬回了家。刘大夫看过伤势后,直摇头,这伤口太大他没法止住血,也只能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就催着他们赶紧把人抬到镇上去。
这晓金村离云河镇上可不近,如果就这样徒手抬过去的话,那等到了镇上黄花菜也凉了。村里没有马车,跑去叫牛车,牛车又不在,看着张老实伤口处不停往外冒出的血,几个人一时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张小牛虽只有七岁,却是个机灵人,看到大家这副束手无策的样子,他不知怎的就想起昨天在牛车碰到的青林叔来,觉得青林叔定能有法子救爹爹的,于是鬼使神差地就找过来了。
两户人家离得并不远,周青林赶到时,就看见院子里有几个人正在卸堂屋门板,这怕是准备做个担架抬人去镇上呢。几人脸色都不好,愁云满面,堂屋里一个妇人蹲在地上掩面哭泣,隐约还能听到隔壁房里有老妪的哭喊声“我活着就是个拖累啊,老天爷啊,你怎么不把我带走啊,我的儿啊,你可不要有事啊!呜呜呜……”
院子里的人看到周青林过来,都有些诧异,等看到他往屋里走时,他们也都跟了过来。才进张老实躺着的房间,周青林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他心忍不住往下沉,这是流了多少血啊。待走近后,就见昨日那个还朝他憨憨笑的汉子,此时正闭着双眼面无血色地躺在炕上,一动也不动,藏蓝色的短褐上破了好几道口子,肩膀和手臂的位置都有血迹,要不是胸膛还起伏着,周青林都以为这人已经没气了。
他快速上前翻看他的伤口,手臂和肩膀有几个小口子,额头上也有轻微的擦伤,这几处伤口的血迹已经干了,看着问题倒不大。严重的是右腿上的伤口。虽缠着厚厚纱布,可周青林仍能看到那位置隐隐还有血渗出来。
这时屋外有人抬着那门板做的担架进来,准备把张老实抬到门板上,周青林拦着他们问道:“这血都还没止住呢,你们要抬他去哪里?”
那几人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虽说他们准备抬人去镇上看大夫,可心里也知道,这人说不定抬着抬着在半路就没了。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哑着嗓子说道:“刘大夫说要快些送到镇上去,可咱们村里没有马车,那满仓叔的牛车又没回来,我们几个只能抬着跑去镇上了。”虽这样说,其实大家也知道,这晓金村离云河镇几十里路,就是坐牛车都得两个多时辰,走路过去哪里还来得及。
另一个男子也垂头丧气地说道:“ 大夫说伤口血止不住,让快些把人送到镇上去,说镇上的医馆或许会有止血法子,可这……唉!”
周青林想到自己储物仓库里的云南白药,不知道对这么大的伤口有没有用,按理说大腿外侧应该没有大血管才对,唉,不管了,与其让人死在半道上,还不如他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你们谁去烧热水,快去,我家有止血的药,现在我就去拿过来试试,咱总要先把血止住了再说旁的,不然这样流着血去镇上实在是太危险了。”
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他们也是苦于没办法止血,现在听周青林说有止血的药,那肯定得试试。
张老实的媳妇宋氏听到周青林的话后,抖着手抹了抹脸,红着眼哽咽地说道:“我这就去烧水。”说罢就匆匆要往厨房去。
“等等!”周青林叫住宋氏,“你找几块干净的棉巾放到水里一起煮,待会儿我要用到。”
“诶诶!”宋氏点头,她忙对身边的大牛二牛说道:“你俩快些到灶间烧水,娘这就去找棉布过来!”说着到隔间翻箱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