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家中已近午时,娃儿们的肚子早就饿了,两个大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周青林用最快的速度做了一锅面疙瘩汤,面粉加的足足的,又打了四个鸡蛋下去,一时间香味四溢。
小五丫筷子耍的还不熟练,好不容易颤巍巍夹起一个面疙瘩,结果往嘴里送时,小手一抖,又掉回碗里去了,急的她恨不得上手去抓。
周青林正好看过来,他神色里添了几分宠溺,接过小闺女手里的竹筷,夹起面疙瘩,轻轻吹了吹,一口一口地喂食起来。
小姑娘这下终于称了心,也不急了,小嘴巴张的老大,边吃还边晃悠着自己的两根小短腿。
自从分家后,几个孩子就特别粘人,常常是爹娘走到哪里她们就跟到哪里,在周青林看来这就是缺少安全感的表现,也是,原本熟悉的生活环境突然改变了,孩子们一下子难适应也正常,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昨夜几个孩子嘻嘻哈哈地闹得太晚,是以都没睡好。
于是吃过午饭,几个小的就开始犯起困来,那哈欠连天的样子,看的刘莲芝直觉好笑,就催着大丫领妹妹们回房睡觉去了。
一时间家里静悄悄的。
看到几个孩子都睡着了,周青林就把刘莲芝叫到了西屋,把怀里的那个荷包递给她,说道:“你打开看看里面有些啥,早上匆匆忙忙的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看过。”
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周青林就悄悄地和她说了这个荷包的来历。是以刘莲芝也知道这里面是爷奶留给相公的东西。
所以她也就没多问,直接松开荷包上系着的穗带,把里面的东西轻轻的倒在了炕上。
只听见一阵细微的金属碰撞声,周青林走进一看,才发现这荷包里不是他意料中的银子,而是几样精美的首饰。一个红珊瑚戒指,一对珍珠耳珰,两朵镶嵌玉珠的花钿,还有一块小小的翡翠玉片。
他拿过刘莲芝手中的荷包,打开仔细瞧了瞧,里面已经空空的了,没看见银票什么的,周青林有些意外,这和他想象的有些出入啊,难道是时间久远原主的记忆出了差错?
不,周青林想,该是他自己理所当然的以为了,他以为原身爷奶留给原身的必定是银钱。
他拿起戒子仔细端详,上面的红珊瑚足有鸽蛋大,虽颜色不是顶级的牛血红,可这么大的红珊瑚戒面也很是难得了。还有那块翡翠玉片,晶莹剔透,没有一点瑕疵,加上珍珠耳珰和玉珠花钿,这些首饰也能值好几百两了,可见原身的爷奶对这个孙子也是真心疼爱的。
想了想,周青林拿起那副珍珠耳珰,把余下的几件首饰重新装进荷包里递给刘莲芝。
“这些首饰你收着,只这个,明天我去镇上把它换成银子,好办些年货回来。”
周青林心想,明天他就把储物仓库里的人参拿一颗出来卖,至于这对耳珰他就暂时存在仓库里吧。刚刚他已经想好了,等过些年,几个孩子大了,他就把这些首饰分给几个闺女当嫁妆,这也算是原身这个父亲对几个孩子的弥补了。
刘莲芝拿着荷包,一时心里百感交集,这几样首饰看着就很贵重,原以为相公会自个收着的,没想到他居然想都没想就把它们都交给了自己。
相公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自从分家之后,相公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对她也不似以往那么冷淡,对几个孩子也多了从未有过的耐心和喜爱。这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去想的事情,如今相公却做的得心应手,好像他本就应该对妻女这么好似的。
刘莲芝不禁抬头看向眼前这个男人,目如朗星,鼻若悬胆,以往拉碴的胡须,如今已都被他剃了去,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精神奕奕的,再无一丝往日的萎靡不振。
周青林知道这女人此时正在打量自己,也知道她一直有疑惑呢,可他半点也不怵,他就是他,如假包换,毋庸置疑。
见她还一副傻愣愣的样子,周青林故意虎着脸凶道:“看什么看,你不要那我自己收着吧。”说着摆出一副要抢回荷包的架势来。
刘莲芝赶忙把荷包往怀里一揣,跑了。
男人能把家里的银钱都交由你管,这是要和你好好过日子的意思呢,她才不会傻傻地往外推。
想到相公刚才那凶凶的眼神,刘莲芝可以肯定了,相公还是那个相公。
……
看着天色还早,周青林又套上“抗冻行头”出门找张木匠去了。他这院子的门得快些修起来才行。要不他都不放心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就怕会有啥野物从山上跑下来,伤到了孩子们。
刚刚从老宅回来时,他们就在篱笆外看到一只兔子,灰色的皮毛,看着还挺肥的,可惜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兔子就唰的一下跑的没影了。
周青林心想,改天他就到后山去转转,看看上面到底有些什么,顺便再练练那存在仓库里的那杆□□。
“张”是晓金村里的大姓,村里姓张的人可不少,里正和村长也都是张家人。
当年周氏族人刚迁居到这里时,曾受过不少张姓人的排挤,有被侵占宅基地的,有农忙水田灌溉被抢水的。
后来,还是周青水和周耀祖叔侄俩相继考上功名后,那些人方收敛许多,之后两族人的关系才渐渐缓和起来。不管处在什么时代,权力就是实力,都是让人生畏的。
“张叔在家吗?”周青林敲了敲门,这么冷的天,应该是有人在家的吧。
张菊正和她娘在灶间唠嗑,这两天她因着刘莲芝被分家的事可高兴坏了,满肚子话憋在心里,婆家又没人可说,于是下午就偷偷跑过来和她娘说说自己心里的畅快了。
正说到兴头上时,就听到院外有人在敲门,她忙跑出来开门,见到门口站着的周青林后,张菊有些诧异,不知道这人过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