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见兆佳庶妃没有请辞的意思,也不多耽搁,他笑眯眯的对静姝道:
“郭庶妃,昨个皇上吩咐奴才把剩余的棉绸都送过来,现下有四匹,奴才都亲自看过了,颜色也是顶好的。”
静姝笑着颔首:
“多谢梁总管,茯苓,看赏。”
又是一个轻飘飘的荷包,梁九功脸上的笑更灿烂了。
可兆佳庶妃这时才回过神,一个不留意打翻了手边的茶碗,随后众人都看向她。
兆佳庶妃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棉,棉绸难得,向来都是妃位的用度,这……”
要知道,小五才生下来,皮肤娇嫩一碰就红的时候,她也没有求到这么一尺软乎乎,不伤婴孩肌肤的棉绸呢!
可是这郭络罗氏,足足有四匹!
梁九功脸上带上了假笑:
“这奴才便不知道了,左右是皇上的吩咐,兆佳庶妃若是有疑虑大可一问。”
“不,不必了,看来皇上是爱极了郭庶妃。”
兆佳庶妃有些勉强的笑了笑,但随后看着静姝的眼神渐渐坚定,让静姝背脊毛毛的,好像被什么盯上了。
很快,兆佳庶妃便请辞离去。
梁九功得了赏银,也很是欢喜的离开了。
等二人走后,茯苓都忍不住在静姝面前啧了啧舌:
“主子,这可是棉绸啊,妃位娘娘一年也才五匹……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您怕不是要被宫里的娘娘给生吞活剥了?”
茯苓已经可以预测到要是这事儿传出去会是个什么结果了。
“促狭的丫头,就不能盼着你家主子好啊?”
“早知道刚刚就不留兆佳庶妃了,只怕这事要传的阖宫皆知了。”
静姝慢条斯理的解决剩下的午膳:
“留不留都关系不大,这宫里哪个娘娘不手眼通天。”
“您说的是。”
静姝用过午膳,一面用着消食茶,一面嘱咐茯苓:
“那四匹棉绸里,那匹藕色的料子拿去做被面,那上面的印花百合很是清雅,我很喜欢。
被面做好后,床帐子也换成同色纱,那一匹布想来还有剩余,到时候也把罗汉床上的大迎枕换了。”
静姝絮絮的吩咐着,她素来有一丁点小癖好,春夏秋冬四季,最好每季的寝具颜色都随季节而变,眼看着快入冬了,藕色的寝具看着便觉得温暖。
昨日搬来的时候,董庶妃安置的东西静姝大都不喜欢,如今正好慢慢的调整。
等所有事吩咐的差不多了,静姝只觉口干舌燥,抱着一杯茶慢慢的饮着,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等到临睡前,静姝突然灵光一闪:
“茯苓,明个是不是十五了?”
“明可是十五,她即便侥幸不曾承受皇上雷霆之怒,可钮妃与佟妃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董庶妃狠狠的一剪子将一支茉莉剪了下来,花香馥郁,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才堪堪镇静下来:
“清霜,让人收到暖房去吧,明个再搬过来。”
清霜立即应下,但不多时,清霜再度回来的时候有些担忧的看了董庶妃一眼:
“主子,方才有人瞧见兆佳庶妃去了郭庶妃的西配殿……”
董庶妃原本捏着一支茉莉轻嗅,听了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但很快,她冷冷道:
“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手里捏着五公主,可是她也不想想,郭络罗氏一个宫女出身的,即便有张好脸,岂能舔居一宫主位?
待皇上册封下来,她就该知道给谁磕头俯首了。”
“还有一事……”
清霜硬着头皮禀报,董庶妃满脸不耐:
“自那郭络罗氏来了延禧宫,事就没少过!说吧!”
“方才梁总管来送赏,下面的奴才远远看了一眼,似乎送了几匹棉绸……”
董庶妃直接掐断了那支茉莉,翠绿的汁液染了指甲:
“好!好!好!看来不必我出手,只她敢求了不该求的东西,老祖宗都饶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