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家里有很多钱,但是一分都不是女孩的,尽管她很努力,她依旧是多余的那个。
男人名下的一处房子发生了命案的那天,女孩生了病,男人骂她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于是她去死了。
死在了男人请来的所谓的法师的前面,而那个所谓的法师大喜过望,说令爱在这个日子身亡,定然怨念深重,如果炮制成厉鬼,就可以摆平您的仇敌了。
“这特么是亲爹?”林湘闻言拍了桌子,警察们似乎对这么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突然口出污言秽语产生了些许不适,纷纷看向她。
“没有,我没有。”林湘坐了下来,“我什么都没说。”
警察叔叔满脸都写着,我信你个鬼。
“可能是因为路小姐是犯罪嫌疑人的前妻的女儿。”警察继续说道。
“这特么更不是人了吧。”林湘附和道。
警察已经习惯了,甚至觉得她十分的眉清目秀。
“然而路小姐处于某种原因成为了地缚灵,并没有成为犯罪嫌疑人驱使的小鬼,他于是找到了其他灵魂走上了这条不可避免的犯罪道路。”
“他为什么要养小鬼?”林湘问道,“是因为自己名下的房子接二连三的出事,所以决定改变运势吗?”
“可能是。”警官说道,“经常有种事,越有钱的人越忍不住去养小鬼。”
“欲壑难填。”林湘一针见血地说道。
“这种事太多了。”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打算把所有的小鬼都超度,你们还有什么要和那个小姑娘说吗?”
“毕竟她帮你把那个什么花掐掉了。”
林湘看着案卷和分给他们的样本,突然出了一口气。
“我还是不看了。”林湘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毕竟这些得赶紧送回去。”
她说谎了,她看不得没有妈妈的孩子。
林湘在手上吹了吹哈气,带上了手套,实验室唯一的电瓶车,据说是老常听说实验室要来女生,所以自掏腰包买的,然后他们四个一合计,买了个粉红色的。
于是就这样了啊,林湘发现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对他们的电瓶车是粉红色的有丝毫的不满,尤其是祁涵颖热爱骑着这个粉色的小电瓶,奔驰在大街小巷上。
然后经常被罚钱。
祁涵颖他劣迹斑斑,倒也不差这点罪行了。
他打了个喷嚏,谁又在我背后说坏话,李时晴看了他一眼,表示你多少收敛一点啊,在小姑娘面前,黄绍东蹲在地上,凝视着女孩的空荡荡的黑暗的眼睛。
他的指尖上花枝灿烂,是女孩身上开着的花。
“是怨气吧。”李时晴轻声说道,按照他的经验来说,这种花是由怨念凝结的,然而为什么是花呢。
“因为她一直以来怨恨的都是自己。”黄绍东说道,花在他的手上慢慢地化成了尘埃,“所以对自己有所不满的人,接触到了这种花,就会自怨自艾,直到杀死自己。”
“她干的吗?”祁涵颖说道,然而他又摇了摇头,“不应该。”
“是他父亲养的小鬼干的吧。”李时晴说道,“将花带出去,让人染病,然后让她去救治。”
“然后这样就可以控制别人了。”
“死了也得打工吗。”祁涵颖摇了摇头,“那还真是太可怕了呢。”
“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李时晴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腰。
“老三,我想的对么。”李时晴问道,一直沉默着黄绍东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
“她会说话吗?”祁涵颖问道。
“不会。”黄绍东遗憾地说,“死的时候恐怕有骨头插进脖子里了。”他想了想,“对了,前段时间不是弄了个那个吗?”
“那个。”李时晴想了想,突然想了起来,“祁涵颖你带那个了吗。”
祁涵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窄窄的纸带,递给了黄绍东,他伸出手在上面滴了一滴血,然后摸了摸女孩的头。
“乖,张开嘴。”他柔声说道,女孩听话的张开了嘴,他将纸带放了进去。
给她补了一条舌头。
“这位大人,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女孩怯生生地开口问道。
“没有。”黄绍东说道。
他转过了眼睛看着淡红色的月亮,“人类就是这种东西,这种荒唐的事情完全也做得出来。”
“所以为什么要赐我舌头呢?”女孩问道。
“舌头本来就是为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祁涵颖说道,手指玩着地上的碎石头,“而且大清亡了这么多年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大人小人了。”
他抬起手理了理头发,“如果伤心的话,哭出来就好了,如果有什么心愿,说出来就可以了。”
他的目光突然放的很空很远,似乎看向了什么不着边际的远方,“我们不是神仙,我们救不了你们。”
“只能听你讲讲故事了。”
女孩捂住脸,哭了出来。
李时晴发誓祁涵颖绝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试剂瓶去接女鬼的眼泪。
这家伙就不该觉得他有什么良心的。
黄绍东走到天台边上,坐了下来,两腿悬空,安静地俯视着城市的夜晚,和万千霓虹。
这座城市很大,大的有很多人在这里生存,五六个人挤在一个逼仄的房子里,即使都被残忍的杀害了,房东也不过痛恨自己的霉运。
人与人的悲欢本不相通。
就像李时晴正在给女孩擦眼泪,祁涵颖正在做他的思想工作多接几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