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月和艾星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由自主哇的大叫,哭天喊地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快醒来快醒来。”
“这一定是梦。”
“艾月你掐我一把。”
“哎哟,好痛,这不是梦。”
“我不管,这就是梦,我们一定要醒过来。”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忽然,裁缝猛地一拍缝纫机的台面,然后指着艾月和艾星,两条绳子凭空出现,拴住了艾月和艾星,然后将她们倒掉起来,就像刚才那个男人一样。
艾月和艾星下意识的想要尖叫,却发现嗓子被什么堵住了,她们无法再发出声来。
“材料就该有材料的自觉,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裁缝起身,伸出又长又尖的小拇指指甲,使劲朝着离她最近的艾月刺去。
艾月只觉得一阵剧痛从颈侧传到大脑,然后再传到脊柱四肢,她浑身痛的发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从滴下,在空中汇聚成一条线,落在地上,绕成一个线团。
看着这一切,艾星也满脸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只是和艾月来找同学吃冰淇淋,居然会遇到了这个恐怖变态的女人。自己和艾月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如此对待?这个女人凭什么伤害无辜的人,伤害那个瘦弱的男人,伤害自己和艾月。
谁来救救他们。
大哥……
要是大哥在,说不定可以救他们。大哥某些时候也会表现出诡异的一面,虽然,事后大哥根本不记得。
可是,现在大哥不在。
谁来救他们。
艾月绝望的等待着死亡,艾星在心中疯狂叫嚣,忽然,中年女人怪异的声音响起,“咦?怎么回事,为什么用你们做出来的线是黑色的?”
她一把捏起艾月的脸颊,仔细的打量着,“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呀。人类都是红色的。”
自己当了这么久的裁缝,对颜色的把控相当到位,经过自己诡恙气息侵蚀的生物,血液形成的血线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人类是红色,其他哺乳动物是黄色,昆虫节肢动物是蓝色,鱼类是白色,植物是绿色……
黑色的血线,属于诡恙。
可是,这个小女孩,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人类。
裁缝摇摇头,“算了,管你是什么,黑线更好,比红线耐用多了。”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根据上面的情报,那群启悟者很快就会进来,在这之前,自己要尽可能多的收集一些血线,看能不能捉到一两个启悟者,然后将他们变为诡恙。
不能让厂长一个人抢风头……
“黑色的血线,更好。”裁缝温柔的笑了。
“看来我运气不错。”她说。
“看来我运气不错。”又一道声音响起。
“谁在说话?”裁缝猛的抬头,“厂长?艺术家?保姆?是你们吗,别装神弄鬼,快滚出来。”
她警惕的环顾四周,难道是这些人也察觉到了这两个小女孩的异常,想过来抢夺。
不能让他们得逞!
裁缝开始在屋子里寻找起来,她从客厅走到卧室,从卧室走到厕所,用精神力探测了每个角落,却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我出现幻听了?”裁缝心想。
她只好又回到了客厅。然后,她看见,原本被倒吊起来的三个人中,那个男人躺在了地上,两个小女孩紧紧抱在一起,死死的压住其中一个脖子上的伤口。
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你是谁?”裁缝警惕的后退两步。
这个人,既不是厂长,也不是艺术家,也不是保姆。更不是衣神大人。当然,他浑身散发出浓烈的诡恙的气息,也不可能是那位柯先生,那位启悟者。
这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
“是协会派你来的吗?”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别的原因。
男人并不说话,他缓缓转过身来,直直的看向裁缝。
裁缝这才发现,这个男人长相颇为俊美,一头长发齐齐地束在脑后,额头之间是一颗鲜艳欲滴的朱砂痣。他穿着一身颇为怪异的衣服,就像一块白布直接裹在身上。但他相貌俊秀身材高挑,这种打扮不仅没有丝毫怪异,反而增添了一丝神圣的气质。
“我是谁?”男人歪起脑袋,修长的脖子向上一拉扯,露出一片乌黑。
“好奇怪的毒瘤哟!”男人笑了,“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他伸出手来,挥了挥袖子。
然后,裁缝惊恐的发现周围景物陡然变幻。不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而是一片汪洋大海。
海浪翻涌,冲天而起,黑蓝色的海水激动,让她差点无法站立。
这里是,这个奇怪男人的诡域。
裁缝吓得捂住胸口,作为一个超级的诡恙,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来自心底的,最本能的恐惧了。
男人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艾月和艾星面前,蹲下身来,温和的看着他们。
“才一会儿不见,你们就已经长这么大了呀。”这语气,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
艾月和艾星依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虽然这个人将他们救了下来,暂时摆脱了裁缝的魔爪,但一转眼,她们又来到了狂暴的海面。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看着两个小女孩吓得说不出话来,男人也不着急,他依旧温和的说道,“看来你们忘记了。也是,你们现在是人类啊。”
他伸出手来,拍了拍双胞胎的脑袋。几秒后,双胞胎停止了颤抖,松开了彼此的怀抱,身姿挺拔的站了起来,后退两步,朝他行了一个礼。
男人颔首微笑,“都想起来了?”
双胞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