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沅这才缓步上前,抬起他的下巴:“你终于肯同朕说实话了?”
牧子期眼睛腥红,他似乎已经忍到了极致:“臣本以为,臣可以自己完成这一切。但如果,臣今夜死在这里,陛下一定要好好活着,莫要让元鹤轩那狗贼再骗了去。”
牧子期神思渐渐飘忽,他索性瘫在那里,不再挣扎。
他低声喃喃:“朝沅,其实我真的很爱你。”
这是牧子期即将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朝沅红了眼,虽然总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再轻信男人,可是这一刻,朝沅还是没忍住,亲自帮他解了绸带,解了衣衫,俯身抱住了他。
她又怎么舍得他去死呢?
到底是朝沅没有经验,之前,她从未在任何郎君身上用过这种药,也不知道是不是剂量太多,才让牧子期这般难受。
怪就怪,当年她成年之时,先生给她们讲课业的时候,她没有认真听。
她总觉得,这种事,总得娶夫之后,再研习比较好。
现在朝沅后悔了,若是当时她好好听讲,还能知道这药该怎么用。如今,她胡乱将这一整瓶都给牧子期灌了下去,也不知会不会伤了他。
牧子期难受了一整夜,朝沅也没敢睡,这一整夜,都在帮他纾解。
等到牧子期身上的药劲过去,天光已然大亮。
朝沅一夜都没睡,龙榻上亦是一片狼藉。连帐帘都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真是可惜,这是朝沅最喜欢的轻纱帐,一匹之下,重值万金。
朝沅起身换衣的时候,牧子期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青紫的眼圈特别明显。
说来,她这到底是何苦呢?这一夜,也不知折磨的是谁。
朝沅晨起特意换了太极宫的男侍进殿伺候,她吩咐道:“让牧大人好好休息,你们不得打扰。另外,去寻一道铁链子来,就将他绑在这,除了吃喝拉撒,不许他踏出房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