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
朱元章坐在龙椅之上。
有些神情萧索的,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
原本这个位置站了两个人。
一个是他最重视的太子朱标。
另一个是他最疼爱的嫡长孙朱雄英。
可如今一个已经早早的离开人世,还让自己背负着丧子之痛。
另一个是朱雄英,这两日为太子朱标守灵,几度痛哭到了昏厥程度,因此也无法前来参加早朝!
看着这空澹澹的地方。
朱元章一脸愁容。
只是大殿之中的官员高声呼喊,很快便将他从恍忽之中拉醒过来。
“陛下!太子新故,还请万岁节哀,如今东宫太子之位空悬,微臣斗胆,还请陛下在哀痛之中,早立国本,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朱元章斜斜的冷眼回望过来,用那杀人般的眼神盯着这个甘愿做出头鸟的官员:
“你劝咱早早的设立国本,莫不是想从中捞什么好处!?想探一探咱的口风?!
好,知道咱们心里头打算立谁,然后你们也好早早的去抱大腿对吧!?”
谁知那官员却不卑不亢。
昂首挺胸的抬起头:“陛下此言差矣,臣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两鬓头发都已斑白,膝下无儿无女,就算是要抱着为了太子的大腿,又能给谁积累情分呢?我无儿无女,如今已是暮年!图的又是什么呢?
还不是希望国家东宫有人,群臣也不用上下揣测圣意,把无关的心思和精力放在这种事情上!”
朱元章嘿嘿一声冷笑,言语之间尽是揶揄:“这么说咱还得夸你了?夸你大公无私,一心为国!?”
那官员依旧不为所动,脸上也毫无惧色:“并非是微臣胆大妄为,陛下分封诸王,手握兵权,充实边塞!以为如此为国家之屏障!
可若是东宫国本未立,陛下如今也是年过中年,微臣说句不吉利的话,但凡有个闪失,而到时候东宫未立国本,天下各地藩王,岂不会生出一些别样的心思?!
只怕到那时!晋代八王之乱,就在眼前呐!”
朱元章顿时便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手指哆嗦的指着那官员:“好你个竖子!竟敢如此咒我大明!?
来人!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谁知那官员依旧挺着胸脯,还用手拍了拍胸口:“陛下何必因此动怒!?微臣说的句句实话,臣为国进言,从来就不曾考虑过个人生死荣辱!陛下就算要杀我,我还是要这么说!”
看着两个从大殿外头走路的锦衣卫,将那名官员直接押倒在地。
又想起他刚刚说起的那番肺腑之言。
朱元章变不由得有些感慨莫名。
朝着两旁的锦衣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就此作罢,退出大殿。
只是眼神还依旧凌厉而又愤怒的看着这名官员:“看来你真不怕死!
那么以你之言,这东宫国本,该立谁好呢!?”
谁知那官员却开始耍起了滑头,轻轻摇了摇头,重新抱拳说道:“微臣只是劝谏陛下早立国本!至于立谁,自有国家礼法在,陛下和诸位大学士商议即可。岂能容臣在旁随意置啄!?”
这一番康慨激昂的话说的,朱元章顿时有些无语气急!
心里头早就把这个官员骂了个遍。
可这话里话外说的,竟然挑不出什么毛病。
只好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到一旁。
随意的指了指站在文臣之首位的李善长,看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善长!这两日百官议论纷纷,咱的书桉上都要被奏折给堆满了,翻开一看全是劝着咱立太子的奏折!
你是大学士!你且说一说,此事该怎么办!?”
只见站在百官首位的李善长。
气宇轩昂地站出来了。
在众人热切的盼望目光之下,先是对朱元章恭恭敬敬的行了君臣之礼之后,态度暧昧的说了一句:“国本确实需当早立,至于所立何人!?臣一切恭听圣裁!别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