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兔子应当是三皇女给初家郎君的。”阿蛮仔细辨认了一下,兔子的脖子上还有一个金片。
阿岫看着兔子,好嘛,怪不得都被扔,原来她和便宜妹妹都是登徒子来着。
拿了帕子,阿蛮便打算带着阿岫离开,软毛兔子一蹦一跳地跟在了阿岫脚边,阿蛮则是劝阻道:“这兔子都被扔了,就别管了。”
熟料阿岫弯腰抱起兔子,举着兔子眼巴巴地看着阿蛮,说道:“可是我想吃麻辣兔头,兔脑壳很香的。”
彼时这兔子还无辜地转了转脑袋,三瓣嘴动了动。
“这么小连塞牙缝都不够。”阿蛮咽了口唾沫嘴硬道。
“可以养肥了再吃,吃了兔头还有兔腿。”阿岫晃了晃小兔子的小胖腿,兔子还跟着摇了摇她短短的小尾巴。
“没钱。”
“她可以自带伙食费的。”阿岫捏了捏兔兔脖子上的小金片。
“好吧。”阿蛮在同一天再次下降了自己的底线,“到时候我要多放孜然多放辣。”
阿岫一本正经地点头同意。
等回去之后,小白和阿如都来到了医女所,见到阿岫时两个小侍君都心心念念地围在了阿岫身边嘘寒问暖。
看到阿岫怀中抱着一只兔子,小白兴奋地打量着这只小兔子,甚至还殷勤地问阿岫要准备些什么。
阿岫看着阿蛮,歪了歪头看着小白,自言自语道:“多准备点辣子?”
小白一下子红了眼眶,委屈巴巴地看着阿岫,说道:“殿下它还这么小。”
阿岫瞧见小白当真,故意绷着脸说道:“瞧瞧你殿下我这般细弱的胳膊,还不得多吃肉补补?”
之后小白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副决绝的模样,说道:“若是为了给殿下补身体,那这只兔儿却是死得其所。”
兔兔:你礼貌吗?
看着这小少年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阿岫无奈只好解释道:“好了好了,乖啦乖啦,你去给它准备一下干草,之后你就负责照顾这只小小白啦。”
“殿下不吃它了?”小白的表情有些欣喜,却又有些犹豫,“可殿下的身体……”
“咱们养胖了再吃。”阿岫答道。
“……”
这时小白也知道阿岫这是在逗他了,于是气恼地看了阿岫一样,就跟阿如抱着小兔子出去了。
阿岫见到他出去,神情也放松了些,其实今天一整天她的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着的,瞧着云淡风轻,可那时被三皇女抓住的时候,阿岫连遗言都已经想好了。
或许因为忧思过度,阿岫当晚又开始发烧咳嗽,阿蛮半夜醒来给她灌了好几碗药,都被她半吃半吐。睡梦中的阿岫只觉得眼皮沉重,苦涩的汤药一直被灌进喉咙,可是胃部时常痉挛,几乎是吃什么就吐什么,这样的状况无疑是令人担忧的。
又或许时这具身体走钢丝走惯了,就算药吐了大半,阿岫还是熬了过来,只是这冬日,怕是已经无法出门了。
因为太过无聊,阿岫甚至还捡起了自己绘图的老本行。她让阿如帮忙找了一些炭笔,就对着房间窗外的参照物涂涂画画。
她是机械专业毕业的,当时为了多挣钱就去了私企,苦逼绘图汪一只,虽然到了现代已经普遍运用计算机辅助绘图,阿岫私下却也喜欢自己手绘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顺便搞点零花钱用用。
小白已经是不知第几次惊叹于自家殿下的才能了,只是简单的一堆细木棍,都能做出一个能顺风而动的小机关,而且殿下画图极好,先前他还偷偷帮殿下卖了几张图。
“殿下真厉害,这小机关风一吹,居然跟小儿似的开始缓缓移步,仿佛有了灵性一般,还有先前用来顶重物的那个什么千斤顶,这么小的东西,居然有这样厉害的存在。”
眼前的美人依旧羸弱不堪,青丝落下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苍白面容,这冬日之中十日有九日是依靠在床榻上度过的,可是她的眼神却时常亮晶晶的,一支用布包裹着的炭笔,总是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真是可惜了呢,若是换做旁人,怕早早已经名扬天下,而二殿下却拖着这一副残破的身躯蜗居在这方寸小屋,甚至到了年岁,都不曾有男子愿意下嫁。
“殿下,春日要到了,寻芳宴也要开始了。”小白忽然惆怅地说道。
他既想殿下能够娶到合心意的郎君,可心中又觉得在这里一个人好好照顾殿下才是好的。
这样殿下就只属于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