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将写满的纸张收起，走到门前，将锁上的门拉开。

“请问有什么事吗？”陆放问道。

“你好，同学，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实验室吗？”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穿着澹紫色长袍——上面绣着日月星辰与海浪翻涌的景象——的青年，他神色虔诚，像是某种教派的信徒，鼻梁很高，眉骨也很突出，眼窝深邃，唯独眼睛十分清亮，让陆放想起群山之中的澄澈泉水。

他伸出手，手中是一页传单样式的东西，陆放注意到他的指节有些粗大，指节上的纹路很深，很有力量感地捏住了传单的一角，让传单直挺挺地绷着。

“额……你好。”

虽然从王旭东那里听说自己一定会被各个实验室的人找上门，但他还是有几分将信将疑，不过见到眼前这位后，陆放心中已然对王旭东的话信了八分。

“方便介绍一下吗？”

从青年手里接过传单，陆放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乐意效劳。”青年直勾勾地看着陆放，眼神幽深，盯得人有些发毛，“我们实验室研究的是神祇，更确切地说，是神祇方向下的邪神，研究内容包括且不限于邪神的产生与控制，可控制邪神的开发应用，异种邪神之间的种族歧视与对立……”

“有兴趣吗？现在加入还送邪神幼崽。”青年补充了一句，“今年最新开发的品种，很受欢迎的。”

他取出一张照片，狰狞的肉球中混杂着眼睛与手脚，细长的触手飞舞，将身躯立起。

“还是不了。”陆放断然拒绝，他的审美还没有偏离到那种扭曲的地步。

“真是可惜。”青年颇有些遗憾，“我们实验室人气可是很高的，同学你要是改变想法了，随时都可以来我们实验室，我们实验室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

恋恋不舍地补充一句后，青年转身离去。

接下来，就好似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实验室接一个实验室的学生登门拜访。

开口便是“同学你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实验室吗？”，闭口就是“如果同学你对我们实验室有想法，随时都可以过来，实验室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旭东师兄诚不欺我，又送走一批人后，陆放心下稍稍感慨。

与前来拜访的诸位师兄师姐稍稍交流了一番，陆放对一高的认知也愈发清晰，对自己的价值也多少有些了解。

那些实验室给出的条件是真的好，什么实验仪器随意使用，每年给出多少多少实验经费，甚至还有些带来了导师的亲笔签名，只要陆放过去，就能直接开始带课题，在校期间实验室产出的文章都有他的名字，就等陆放张口答应。

种种优握条件，险些让陆放无法把持住自己，直接就要开口答应。

于是乎，陆放心中愈发好奇，那位让王旭东有着十足底气认为其他实验室都不可能开出同样条件的导师，究竟能给他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