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严鸿求雨失败后,一晃数日过去了,旱灾的各种谣言愈发严重,一时间民怨沸腾。
璃安郊外有个长寿村,住着百来户人家。
村中有一老夫姓陈,家中排行老三,人称陈老三。
这日,天还未破晓,陈老三便扛着山上打来的干柴赶往璃安城中卖掉补贴家用。
与此同时,在鸡鸣狗吠之中,许多村民,肩挑背扛的走出家门。
这些人有的和陈老三一样是卖干柴的,也有卖野味的,不一而足,都是赶早进城贩卖货物,养家糊口。
陈老三肩上扛着两捆绑的整整齐齐的干柴,别看他身材矮小但力气却不小,脚下丝毫不慢的走在前面,还能和后面的左邻右舍闲聊几句。
走着走着,陈老三想起眼下家里已经是无米开锅的难处,忍不住的叹息一声:“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雨啊。”
这话立刻引起了几个村民的共鸣,今年的田地里都是干痕密布,粮食自然是没有收成的,家中余粮已然是捉襟见肘。
许多人家,都只能靠着上山打猎,挖草根书皮煮着吃,在苦苦坚持,谈起旱情,大家都是唉声叹气,满脸忧色。
“这贼老天再不下雨,今年这个年恐怕是过不好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得老天爷发怒,可苦了我们这些靠天吃饭的农家人了。”
“前天通判老爷祈雨一点用都没有,还发现了个死人,你们说会不会是真的有旱魃作乱吧。”
“那也不一定,陈老三昨天不是也去打旱魃了,也没见今天天气有所变化。”
这时,突然有人插话说道:“唉,你们听说没?老槐村那边有几个打旱魃的村民莫名其妙的死了,听说是旱魃杀人报复。”
说这话的是一位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人长得是贼眉鼠眼,是他们村臭名昭著的小混混,姓王,大家都叫他王泼皮。
这王泼皮平日不是混迹于乡野之间,就是在市舶司的码头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多次被捕仍不知悔改,因此大家都不喜欢他。
“瞎说,昨天陈老三他们也去打旱魃了,这不是好好的。”
“不知道是,是我一个亲戚告诉我的,让我不要再去打旱魃了。”
“王泼皮你少胡说八道,你能有什么亲戚,是不是在别村偷鸡摸狗的时候听人说的。”
听了邻居们的话,走在前面的陈老三心里有些不安,昨天打旱魃,挖坟烧尸的时候就觉得背脊生寒,现在骤然听闻隔壁村有人死了,心里就莫名的有些发憷。
他深吸口气,强行驱散心里的那种不详之感,正要和邻居们说笑几句,突然瞳孔一缩,吓得连退数步,扑通一声,连人带柴摔倒在地。
“哎呦,陈老三!这脚软的是不是昨晚被你家娘子榨干了。”
走在他后面的人笑着打趣了一句,连忙伸手搀扶。
若是平常,陈老三肯定要开撕互骂几句占尽了便宜才肯作罢,但眼下他满脸惊恐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前方,“死,死人啦……”
“死人?”
走在后面的几人脸色一变,这才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的路边草丛里躺着一个死人,面目狰狞,极其恐怖。
“是杨大郎!昨天傍晚我还看到他,今天怎么就死了。”
刚才说隔壁老槐村有人被旱魃报复杀死的王泼皮,认出了死者,顿时满脸惊恐的喃喃说道:“完了,这一定是旱魃在报复!所有打过旱魃的人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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