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宇这头一拐一拐的往玉园走,都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他的母亲王莲莲伫立在门前,着急的来回张望,远远看见他,更是急促的朝着他走来。 看见母亲,宋林宇只觉得瞬间一个脑袋两个大,责备的盯着林立,后者立马摇头说:“二少爷,这可不关我的事,我都还没来得及去告诉夫人呢。” “该死的,怎么让母亲知道了呢。”宋林宇嘀咕着,总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是了解母亲的,这件事情恐怕得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他收了收刚刚的怪异姿势,忍着痛,站直身子,笑着迎着王莲莲走去。 “母亲,您怎么来了?” 王莲莲一脸担忧,刚刚听到下人来禀报,说二少爷在草药园里面朝地狠狠地摔跤了,吓得她连手中的茶杯都端不住,直接落地摔个粉碎。 她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赶往玉园。 果不其然,远远便看到宇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往回走,此刻更是心痛不已,手无法安放,更是怕碰到儿子的伤口,问:“宇儿,你这是伤哪了啊?” 宋林宇咧出一张灿烂的笑脸,如往常一般,道:“母亲,我没事,就是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并无大碍,我都长这么大了,你就甭担心我了。” “摔跤?摔哪了啊?来,宇儿赶紧进屋,府上的大夫已经在房间里候着了。”王莲莲亲自扶着宋林宇,小心翼翼的往屋里走去,还不断的询问这事故的缘由,可都被他一笑而过,解释是被石头绊倒摔伤了。 进了里屋,宋林宇坐于屋子中央的梨花椅上,王莲莲使了使眼色,本在一旁等候的大夫立马上前,刚准备检查二少爷身上的伤势,只见宋林宇面露尴尬,轻咳了两声道:“那个,我受伤的部位,比较特殊,你们暂且都回避吧。” 受伤的部位特殊?在场所有人所想到的,都是男子下身之物,王莲莲更是多了几分忧心,这好好的怎么会伤到那里了呢?可毕竟她不是大夫,她只能退出房间,忧心的等着。 房间里,宋林宇见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脸上终于是绷不住了,咬着唇,用眼神示意林立,林立立马上前,动作极轻的掀开二少爷的裤脚,只见膝盖处的布料,早就磨损。 且碰上的是尖锐的石头,伤口极深,且渗着沙石,伤口触目惊心,难怪二少爷要借故使开二夫人,要是让夫人看到这般伤口,恐怕天都得塌了。 林艺深是首辅府上专属的大夫,向来清楚二少爷的娇贵,且不说这么深的伤口,平日那浅显的伤口,早也已经嚎啕大叫,可今日,居然如此淡定? 看到伤口时,他倒是多了几分惊讶。 “林大夫,你这几日定时来替我清理伤口,但是,若是他人问起我的伤势,你且说小伤便可,若是我听到别人议论我的伤口,我定不饶你。”宋林宇皱着眉道,言语间,却不失威严。 “是,小的明白。” 林艺深应道,便开始替二少爷处理伤口,清理伤口的药物,有刺激性和疼痛感,往常二少爷定会哇哇大叫,可今日他却紧咬着布后,才示意他开始。 可林艺深依然担心提醒道:“二少爷,这伤口极深,恐怕等会比较疼痛。” “唔..” 宋林宇咬着布,眉毛都快皱成一团了,下一瞬间,他用力紧咬着口中的布,双手紧紧的捏成拳,恨不得张口大叫,可是他忍住了,他都要怀疑,他是否要痛的昏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上也麻木了,似乎也感觉不到痛楚,林立拿布擦拭着宋林宇头上的汗珠,关切的询问道:“二少爷,你还好吧?” “废话,这怎么可能好,要不你也试试看?”宋林宇像劫后余生一样,虚弱的说着,林立被呛后,干脆也不说话了,免得往枪口上撞。 直到宋林宇缓过气来,才让林立去开门。 果然,王莲莲仍旧在门外,看见木门打开了,立马快步走进屋子,眼神越过宋林宇,径直落在林艺深身上,询问道:“宇儿他的伤势,如何了?” 她就宇儿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有什么差池,不能传宗接代,那可是天塌下来的事情啊。 宋林宇只觉得有些头疼,原来只是想借故使开母亲,可现在这个误会,怎么似乎越闹越大了呢。 林艺深微微躬身,答道:“二少爷并无大碍,休息几天,便能痊愈。” “此话当真?”王莲莲着急问。 “回夫人,当真。” 林艺深回答道,王莲莲这才放下心来,走到宋林宇身旁,坐下来,关切的问道:“宇儿,刚刚是发生了何事?如果你受欺负了,定要告诉母亲,母亲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母亲,当真是儿子不小心摔跤了,与他人无关,若是母亲无其他事情,儿子想好好休息。”宋林宇说道。 虽然已经上药处理过伤口,可当下伤口还作痛。 “那好,宇儿你好好休息,母亲先回去了,如果你有什么事,再派人来与母亲说,知道了吗?” 王莲莲不放心的说着,府上的人皆知,二夫人宠子之心,恨不得护宋林宇周全,没有一丝分毫,可偏偏,他自小到大,却经常受伤,反倒是放养型的大少爷宋林江,却稳重,几乎能安然无恙。 “好的,母亲,儿子知道了。” 宋林宇目送王莲莲离去,在木门刚关上的瞬间,他啪的倒在了床上,握着拳头在木板上乱敲,这都是什么药,疼死我了... 在回莲园的路上,王莲莲依旧心有余悸,刚刚她已经差人去将草药园的所有石头都捡走,可还是不放心,命人在那洒些沙子,哪怕摔落到地,也不至于这么痛。 就在路上,一婢女冲上前来,扑通跪在王莲莲跟前,道:“二夫人,奴婢有一事禀告。” “现在江园的奴婢,都是这么没大没小的吗?擅自离开自己的园子不说,还敢阻拦夫人的路,你该当何罪!” 二夫人身边的奴婢卓清瑶严厉道,刚想让人拖下去受罚,那婢女慌张说:“今日正午,我看见是新来的试婚丫头将二少爷绊倒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王莲莲一听,无名的怒火马上燃起,好一个试婚丫头,居然敢伤他儿子?可毕竟是公主那边的人,王莲莲让那奴婢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听完后,更是立马命人将那婢女压来莲园。 江园里,菀碧莲与文雅姿正在下膳间用膳,文雅姿捧着热乎乎的饭菜,更是开心的不行,她已经一天一夜没进食过了,也毫不注意形象的大口吃着。 “妹妹,你慢点吃。”菀碧莲将自己饭菜中的肉丝,夹到文雅姿的饭中,说道:“姐姐刚到府上,饭菜不太合口,你就替姐姐多吃点,别浪费了。” 文雅姿嘴里含着饭,感激的点着头。 啪~ 门打开了,站在最前面的,便是潘姑,此刻她已经换上一身浅绿色衣裳,站在她身后的,是一妙龄少女,可看那身上的布料,比潘姑的要好上许多,估计,这少女,恐怕是夫人或者老爷那边的人。 潘姑的目光很快就落在菀碧莲身上,还未待她说话,她已经料到是何事了,她握着文雅姿的手,轻声道:“妹妹,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啧啧啧,真是姐妹情深,可惜啊,清瑶,这就是菀碧莲,新来的试婚丫头。”潘姑看着菀碧莲,半讽笑道。 卓清瑶扫了菀碧莲一眼,却被她的气质和容貌所震撼,如此清脱的女子,难怪二少爷会为她开脱,甩甩袖,霸气道:“来人,将伤害二少爷的婢女菀碧莲抓起来。” 文雅姿更是双眼瞪大,满脸不知所措,道:“怎么可能,菀姐姐才刚刚进府,怎么会伤害到二少爷,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是不是误会,审完便清楚了,来人,抓走。” “且慢。” 菀碧莲依旧温婉的笑言道:“既然是误会,我大可跟你们前去解释清楚,可我毕竟是公主那边的人,若是你们对我动武,恐怕不当。” 卓清瑶跟在二夫人身边久了,见过许多人,听到菀碧莲如此说,确实自觉不妥,她自然也笑了笑,抬起手道:“那,就请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须臾片刻便已离开。 宋林江从书房的窗柩缝处目睹了,便询问是何事,月凌将二夫人为何前来拿人的缘由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见少爷没说话,便问。 “少爷,此事我们要过问吗?”月凌询问道,毕竟是那婢女是江园的人,是生是死,如何处置,理应是由他们处置。 “无妨,她是公主的人,父亲不会任由她胡来的。”宋林江说着,深邃的目光落在远处花池旁的那藕色背影上,似乎,也明白了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