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鼓着腮肉吃肉的庄纯被唰唰唰的眼神光线吓的差点儿没噎死过去,她艰难的把食物咽下去尬笑了几声,遥遥举杯示意了下,她只想当个吃瓜群众招谁惹谁了! 身旁被某人红果果冷落的花心兰刺刺的审视眼神让庄纯想炸毛,她恶狠狠的剜了一眼老神在在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晏彧慈。 都怪你个扑街! 晏彧慈微微一笑,挑衅似的挑起了眉毛,暧昧的伸出舌尖极慢的舔了舔上唇。 你又奈我何? 一个眉目如画好看到极致的人,连做这种有些轻佻的动作都是让人赏心悦目,脸红心跳,本来还有些温怒的庄纯也不免有些心若擂鼓,仿佛心里早就老去的鹿儿又重获新生,扑通扑通的活蹦乱跳。 ……真是祸国殃民。 庄纯脸红红的垂首在心里暗骂,一边儿不停喝酒掩饰自己绯红的脸颊。 有道是“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庄纯沉湎于晏彧慈的美色,殊不知自己也是别人眼里的风景。 即使坐在第一绝色的花心兰旁边,她也无法黯然失色。她并不是美的让人惊心动魄,亦或是美艳到人见人爱,在精致的不似人间人的花心兰的对比下,她反而有种生动鲜活的美,红衣如火,肤若脂玉,柳眉琼鼻桃花眼,绛唇如血乌发如墨,醉眼朦胧,红霞微醺。 端的是万种风情。 邓康成明着对季家殷勤万分,实则也是暗中较劲,说什么也要比季家的大寿办的还要风光不成,言语中的意思不外乎要大办个三天三夜,不醉不归云云,奈何庄纯是真的听不清楚了,为了掩盖自己的怦然心动难得喝到醉酒的她大脑已经是一团浆糊了,只听得宴席似乎是散了,她跌撞着支撑着桌面站起来,一旁的绿意要扶她,她伸手,却被另一双微凉的大手攥住。 尚有那么一丝丝理智的庄纯抬起昏昏沉沉的脑壳,望进了一双清澈到冷冽的琉璃色眼眸,让她引以为傲的理智线彻底崩裂,庄纯闭上眼,回握住那双凉的不像人类温度的手。 其实他们这种练阴寒内功练到极致的人,身体也好,心也好,早已冷的不像话,就像冬夜里的刺猬一样,即使互相被刺的遍体鳞伤,也只有彼此能互相取暖,互相依偎。 庄纯感觉自己被抱起,贴靠在他胸口听着平稳的心跳,放任自己陷入沉睡。 说爱未免显得矫情做作,他和她远不到相爱的地步。毕竟是两个世界近百年的陪伴,正如她在这漫长到仿佛没有尽头的任务里,她本就落了枷锁的心早就坚硬,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如果真的和系统有关的话,一定经历的时光岁月更加漫长,心已经不能被称作心了吧。既然两人注定要每个世界的百年都相伴而行,不妨就将他当做内心深处唯一小小的柔软也无妨。至于他究竟怎样看她…… 就勉强当做他也是吧。 她和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但他是唯一能和她相守到白头的人。 她不知道她前路还有多长,她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所有任务都完成,她会不会回她原来的世界,她仿佛陷入了永生不死的魔咒,没有半刻停歇的工作,因为每个不属于她的世界,无论里面的人对她多好,她也无法有归属感,仿佛漂泊在外无法归家的流浪的小孩,她也会彷徨,绝望,失意,烦恼。但每次只要想到有人会一直陪着她她便又有了莫大的勇气去披荆斩棘。 这样,便很好了。 不管前途如何,荆棘遍地亦或是康庄大道,只求初心不负。 另一端,伸了手却被人抢先一步的萧郁怔怔望了眼空落落的掌心,轻轻合掌握住了刚飘落到掌心的柳叶。 他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啊。 他沉默的又将掌心摊开,手指微动,掌心的柳叶碎成粉尘随风飘散。 那也是……他的小姑娘,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别人都别想…… 他眼睛发涩,一定是刚才的风太大,他的胸口也发疼,肯定是姓邓那个糟老头给他上的酒太辣了。一群混蛋…… 他俩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只不过闭关了两三年,她就像一夜间就长大了一样,仿佛跟自己渐行渐远。 翌日醒来的庄纯简直头疼欲裂,喝大之后完全不记得了,自己的衣服也换成了里衣。 ……昨天晚上好像是姓晏那家伙带她回来的吧!!! 绿意看她惊恐的瞪圆了眼不知道在脑补什么,给她一个宫主吃药的眼神:“勾陈殿那位把您送回来就走了,是奴婢给宫主换衣洗漱的。” 说罢给庄纯递了热毛巾和醒酒汤,庄纯用毛巾净了手,擦了擦脸醒醒神,把醒酒汤喝尽,脑袋稍微清醒了些,便被绿意服侍着穿衣打扮起来,庄纯问道:“今儿个邓宗主有什么打算?” “宫主您昨儿个还真是醉的厉害,邓宗主昨儿晚上说,今儿个中午吃了饭去练武场对对手,说练武之人以武相识。”绿意顿了顿说道,“还说什么点到即可,依奴婢看,八成是要给少宗主出出气的。” “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庄纯叹道,“都多少年了还这么念念不忘的,总想着去挫挫炎阳山庄的锐气。” 庄纯为了方便穿了银白色的浅蓝云纹蝉丝纱衣长袍,腰间用玉带束紧。银色的绸质束袖和雪白的裤装配上白色长靴,长长的乌发被扎高成马尾,束发的是镶碧玉的银冠,端的是英姿飒爽,风华绝代。若不是五官女性化太过明显,就称得上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郎了。 庄纯想了想,还是披上了暗红色的宽袍,画了黑浓上扬,斜飞入鬓的英气长眉,眼梢扫红上挑,唇微点赤,配上她天生的眉间朱砂,媚意横盈。庄纯满意的看了眼镜子中低配版东方不败。 人怂还要气势盖。 虽说庄纯有武功不假,但毕竟多年不会舞枪弄棒的现代人,她还是担心在这群多年行迹江湖的老油条们面前出糗的。 反正……姿势要帅。最好帅怂他们! 午宴自然又是大家聚在一起吃的,果不其然本来就稀少的几位女性都换了轻便的衣服,连季世子夫人也换了武装,只不过女孩子心性,即使是武装也难免女性化些,像庄纯这种直接穿男款的武装确实是稀有。 不过还是有些效果的,世家小姐眼里的小星星们庄纯觉得她们都要被自己掰弯了。 庄纯是有些姗姗来迟的,来的时候邓雪莹正见缝插针的呛声严昉起,严昉起也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很快便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来,常娉婷在一旁看不过去,便帮自家表哥说话,却立马换来邓雪莹愈发的冷嘲热讽。 “严大盟主不是厉害的很,怎么能躲在女人家的后面?”邓雪莹讥笑道,“这让这么多人看着,不是太丢脸了?” 连能言善辩的常娉婷都被邓雪莹的胡搅蛮缠气的说不出话来,庄纯斜睨了眼木讷的严昉起,对这个没脾气到不可思议的汉子只想给他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毕竟还是要刷刷好感,庄纯还是出声维护道:“严盟主不过是不愿和女人家呈口舌之快罢了,一个男人和女子做口舌之争才是丢脸呢,小少宗主若真觉得严盟主不堪为盟主之位,只管拳头招呼,武林中人只管以武服人,讲那么多话做什么?” 周围的人笑了起来,严昉起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庄纯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对男主的5点好感度不可置否。 众人便在笑谈间吃罢了午饭,三三两两的相携前往演武场,庄纯有意和季世子夫人结交,便去和杨柳嫣搭话,庄纯是挺喜欢这种性子直爽爱恨分明的人,两人很快便在路上攀谈起来。 在庄纯有意无意的试探下,庄纯得知杨柳嫣早在两年前便生下季家的嫡孙了,性子温和了些,季世子也有意想让自己这房开枝散叶,让季老爷子更加偏疼他这一房,故而家里的小妾们也三三两两的怀孕生下了几个庶子庶女。 至于女主那边,庄纯也一直好奇,原本以为回了季家好说歹说最少也要涨到八十的,没想到到了七十就不再涨了,原来是当初常娉婷□□的太好,女主也不哭唧唧惹人厌烦,行为举止也小心翼翼也许多,再大的火气折磨个一两年也没什么可继续做借口的了,可能季世子也觉得再折磨也没什么意思,就放任自流把她当做别的小妾一样了。 更让庄纯惊讶的是,柳茵茵居然爱上了季世子,从杨柳嫣的话语描述中能看得出来,爱一个人眼睛是藏不住的,一个女人能看得出来另一个女人是不是真的陷入了爱情。 虽然惊讶,但也能想象的出来,柳茵茵本来就是柔弱的依附性人格,长期面对是自己丈夫的施暴者,再加上季世子在不暴虐的时候也是魅力极高的男子,时间久了慢慢会爱上也不足为奇。 摩德格尔丝症候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