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洪武二十五年。
九月初六!
本是百官休沐之日。
可就在正午时分。
鼓声震动天地。
百姓云集,群聚于皇城之外。
有人在哭!
有人一脸惶然,不知所措。
有人睁大双眼,心情震撼,久久不能平复。
……
而此刻。
刚刚回到皇城的老人。
还走在去往“养心殿”的宽阔道路。
突然止步。
鼓声动。
老人转身。
目不转睛。
“登闻鼓?”
四周侍卫,早已经大惊失色,齐齐跪地。
老人一路返回。
沉默无声,佝偻的身躯挺的笔直,一双眼睛更是择人而噬!
众人都看在眼里,直觉告诉他们,要出大事!
而现在登闻鼓响。
正如火浇油……
……
锦衣卫都指挥使,很快出现在老人身边。
“怎么回事?”老人声音带着铁血。
他是从大元坐镇天下、枭雄占据四方以来。
第一个,从南到北,从无到有,用双手打出大明盛世、洪武之治的帝王!
他的伟岸,不需要人去歌功。
他的铁血,也不需要任何人去阐述。
因为过往的一切,都是明证!
“回禀陛下,刚才来报,龙阴县典吏青文胜,敲击登闻鼓,求陛下诛贼!”
“他人呢,带过来!”老人皱眉。
蒋琐艰难摇头。
忽然单膝跪地。
慨然而道。
“启奏陛下,龙阴县典吏,手持《大诰》,敲击登闻鼓!”
“称龙阴县,大水肆虐,百姓无法交出赋税,却遭司摧粮颇急,敲扑致死相踵、流民失所,再无可居……死者达数万!”
轰隆!
这短短的话语,就像是雷鸣一样,响彻在老人脑海。
曾经手染不知道多少鲜血的老人。
下意识的瞪大目光,一脸骇然!
死者……达数万?
仅仅一个县,死者达数万?
谁敢如此大胆?
咱不是早下发命令,灾情过重之地,可缓交赋税甚至不交赋税?
天杀的!
一个县,数万人遇死!
龙阴县还有活人吗?
老人忽然想到,就在前夜,自己收到了湖广布政司的奏折……
“畜生!”
“朕让你把他带来!”
老人暴吼一声,双目死死的盯着蒋琐。
但蒋琐之前的话显然没说完。
最后一句话,就像是卡在他的喉咙。
久久说不出话来。
最后。
蒋琐所幸双膝跪地,以头触地,悲声道。
“回禀陛下,龙阴县典吏,一路走来,精疲力尽、早已经油尽灯枯……”
“此,以命敲击登闻鼓,已魂归命陨!”
“不能来陛下身前!”
蹬、蹬!
老爷子听到后,只感觉头晕目眩。
刚才见到灾民的惨状,又被登闻鼓晃了心神,再听到一个县数万人遭难,又闻这敲击登闻鼓,更是拿命在敲!
本来就已经年迈的身躯,只感觉血液冲入脑海,差点要站立不住。
幸亏就在这时。
一道年轻的身影连忙扶住老人。
“皇爷爷,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