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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女的心愿四

窗外下着小雨,苏青倚在窗台,雨水飘进一些沾在她的发顶。    她家就在大学所在地区,坐公交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也就到了,只是苏青一贯懒,宁愿住在学校也懒得每日来回奔波,放假也宁愿呆在寝室。    屋子里积了一层灰,温暖的房间没有人气之后只会感觉冰凉。    苏父早些年就出车祸了,靠着保险和肇事司机的赔偿,母女俩倒也活的自在。苏母在苏青成年以后,就长年不在家,不知道她会不会睹物思人,但苏青会。只不过曾经伤痛已经结疤,现在回想也只剩下快乐的记忆。    客厅里挂着的是多年以前三人的合照,苏青坐在板凳上,软呼呼的包子脸真想让人抓一把,只可惜小小年纪就没有表情。透过板凳的空隙能依稀看到两人交握的双手,苏父的身体被烧掉了半边,泛黄的边缘蔓延到他幸福的笑脸上然后停住。    苏青现在还有那段记忆。    火苗蹿起,火光吞噬父亲的身体,绯红火光印照在他的笑脸上,也照在苏母面无表情的脸上,她的眼底好像也燃起了一缕火苗。    她木愣站在旁边,不知所措,她大叫一声:“妈!”惊醒了这个踏进魔障的女人。    去年她把那张照片重新挂上,多年前的照片,留下岁月的痕迹,照片只有巴掌大小,挂在客厅里显得格格不入。    这栋房子有些年头了,城市在重新规划,或许明年这里将不复存在。    苏青仔细的打扫,期间苏母给她打了电话,距离并没有让这对母女产生隔阂。苏母在电话里打趣苏青,“20多岁的人还抱着动漫看,一点都不如我快五十的老女人懂得浪漫。”话筒里的声音很有活力,让苏青放下心来。    苏母的唠叨,苏青只是听着 ,不说话不反驳,只是用“嗯…”来回应她,肩膀上扬把手机夹在耳边,手上动作不停,拖把在地面上留下水渍。    半响,苏母说的口干舌燥,“不说了,我该睡觉了。”    “好。”苏青拿下手机,正要挂断,又听见苏母说,“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外国男朋友跟我求婚了,我觉得他挺不错的,就答应了。”    苏青手下一顿,“嗯,我知道了,恭喜你。”这是她真诚的道喜,儿女不该是父母追寻幸福的阻碍,苏青如是想到。    “下个月我给寄张机票,飞过来参加我的婚礼。”    “好。”苏青颔首答应下来,明明知道电话对面的人不可能看见,她却还是郑重点头。    挂断电话之后,苏青呆在原地许久,她不禁抬头望着墙上照片,照片上的人一个一个消失,只剩下她一个人寂寞的坐在凳子上。    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苏青不禁恍惚,心里空荡荡的,当她在看照片时,照片已经如故,只是心中寂寥难以抑制。    好害怕孤单,好害怕…    没有戴上眼镜的眼睛空洞的盯着地面,她的身体不停颤抖,耳后的头发滑出,遮住她此时难看的神色。    窗外雨停了,秦桑撇了一眼挂在电视上的时钟,时候不早了,他急急忙忙的出门。    因为雨天的缘由,他的头发有些毛躁,对着手机随意扯了扯,这才出了电梯。    他家旁边的超市重新装修,只能绕一条街到另一家大型超市买菜。    一片树叶上的雨水落下,砸在秦桑脑门上,他举手摸摸头,往下弯的唇显得有点委屈。    苏青木着脸挑选新鲜食材,她戴上了眼镜,就好像戴上了盔甲,垂着眼睑,眸里依稀透出一丝光。    明明还是平常的神色,无端让人生出一种距离感。    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下起来小雨,他没有带伞,只好努力往有屋檐的地方走,还是躲不过飘进来的雨,秦桑甩甩头发,像一只大型犬。    苏青抬头正好看见他,她现在心情低落,没兴趣上前逗弄他,见他朝这边走,她特意绕了一个圈躲开他。    屋檐一串一串的水滑落于苏青面前,她伸手去接,冰凉的触感让她混沌的脑子有些清明。    雨下大了,雨水打在地上,溅起水花,苏青撑开伞正欲离开。    “好大的雨。”秦桑皱起浓眉,星眸微微往上挑,薄唇扁起,神色委屈。    苏青收回迈出的步伐,还是放心不下,“给你。”她扒开他的掌心,把伞把交给他。    秦桑愣住,他对这个人印象深刻,还颇有些心动,大概是脑子短路,眨眨眼歪头问道,“那你呢?”    “我朋友有伞,我等她。”苏青说谎不眨眼。    “谢谢。”秦桑眨眨眼,腿就迈了出去,他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转头望向刚才苏青站的地方,苏青已不在那里。    微微偏头,只见苏青一个人提着菜走在屋檐下,她的发顶沾上雨水仍无动于衷,木然走着,她背挺得直直,头却埋着,花伞和人成了她的背景。    秦桑心头发酸,无端地一阵触动,转身疾步向前走,又觉得走得太慢,长腿迈开跑了两步到她身边,伞偏向她,从伞沿滴下的水湿了他的左肩,“刚刚忘记了我是要往这里走的,一起吧。”    苏青没有看他,却也能想象他仿佛会发光的眼睛微微弯起,心口一阵暖流涌动,徒然生出她不是一个人的感觉,低着的头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嗯。”    刚才头一热跑过来的时候还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现在清醒过来觉得好害羞。    她靠得好近,秦桑埋下头就能闻见她洗发水的味道,空着的手不禁尴尬的摸摸鼻子,从脖子根开始发烫,一直烫到耳根,好在他长的黑,脸一定显不出红晕的,他如是想到。    突然想起街上行走的情侣,要么十指紧扣牵着手,要么男人排住女人的肩膀,这样想着,低头看着她瘦弱的肩膀,她的肩膀有些晃动,就好像是在引诱他。    当手快要松开伞把的时候,猛然惊醒,他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到底在干什么啊?左手扬起苦恼的挠挠头。    难道是青春期到了,他皱眉思索,真是让人苦恼的青春期。    对于他的纠结,苏青一无所知。    此时别地也发生了一件事,在秦桑回家路线的一条小巷里,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被几个小混混堵着。    女子几番呼救却无人应答,小混混邪笑着慢慢靠近她,享受猎物的惊慌失措,女子吓得花容失色。    幸好一个男人路过,打倒他们之后牵起她的手,两眼相对时,女子红了脸。    秦桑送苏青到她楼梯口,对着她笑道,“我就把伞借走了哦。”    苏青点点头,转身上楼,秦桑见她那么冷淡,也转身离开。    苏青没走两步就停住,转身看着秦桑的背影,秦桑若有所觉,转头见她在那里,不禁红了脸,向她扬扬手,脸上笑容阳光都有所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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