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丛林中,一个狼狈的黑影跌跌撞撞地在往前赶。
隐藏在丛林中的小动物们受到这般波动,都一个劲地从一个草丛中蹦出然后跳进另一个草丛里。
看起来似乎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却拥有着如狼一般的眼神,发狠似的不断监控着后方,就好像是一头狼在躲避猎人的追赶一样。
仿佛事实就是如此,只见那少年的身上被锋利的刀剑砍了好几刀,被利刃划破的皮肉往外翻着,流着红色的鲜血。
那少年仿佛不知痛般,脚下步履不停,甚至还有加快的势头。
“唔—”
少年闷哼一声,突然脚下一滑,一个不注意一脚踏空,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往下滑甚至还翻滚了好几圈,直到滑到山脚才堪堪停住。
“噗——”
少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两眼发黑,竟晕死了过去。
夜晚的天空深的发黑,山中时不时会冒出来几声野兽的吼叫,和鸟儿从梦中惊醒展翅而飞的振动声。
寂静,凄清,发慌,人间凄冷。
“刷啦—”
一只手猛地剥开一层厚厚的树叶,浑身被鲜血浸透的黑衣少年从那寂静的幽黑中,拄着一根树枝,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尽管一身黑衣破破烂烂狼狈不堪,但那少年头顶的黑纱纶巾却端端正正的在头上戴着。
那双如狼般的眼神仿佛与夜晚的深黑融为一色,直到几缕微弱的红光点缀,这才令那双眼睛的主人不至于迷失在无边的漆黑。
少年抬眸望去,只见不远处,小溪旁,一个被篱笆包围着的茅草屋里,灯火通明。
“吱呀———”
一个戴着白色眼纱的红衣女子打着灯笼从那紧闭的门里走了出来。
那烛光映入少年的眼底,好似漆黑的天空被星星点缀。
————————————————
“夫子,夫子,紫凤大人用一身血骨将魔尊封印到忘川之底,那她是不是就不能浴火重生了?”
只见刘家村一处村舍的庭院梧桐树下,身穿白色葛布单衣的王夫子此时正躺在摇椅上,被一群小孩叽叽喳喳地围住。
童男童女似乎是一点儿都不畏惧这位王夫子,在旁边很是急切的催促王夫子继续讲下去。
夫子一边摸了摸自己的白色胡子一边摇着扇子,像是逗这群小孩玩似的,见已经吊足了孩子们的胃口,嘿嘿一笑,于是这才缓缓启口:
“仙骨是神仙的标志,也是神仙最重要的东西,人修道便是在修骨,只一根仙骨,人便可以长生不老,飞升上仙。”
“夫子,那紫凤大人没了仙骨,岂不是会变成人啊?”
王夫子摇了摇头,一只手甩了甩手里的白扇,说道:“这神仙没了仙骨,却也还是神仙,只不过,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行走,每一秒的存在,都要承受千百倍的痛苦。”
“所以没了仙骨的神仙要么散去一身修为化为天地尘埃,要么投入轮回,转世为人,再修道成仙。”
“而紫凤大人用一身血骨为祭,将魔尊封印直至血流干而亡,这样即使紫凤大人身为凤凰,却再不能浴火重生,化为天地尘埃,神魂聚散。”
听到这儿,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魔尊真是太可恶了!居然妄想毁灭人间,哼。”
“就是就是,可惜了我们的紫凤大人……”
“把魔尊封印在忘川之底真是太便宜他了!”
言至此,王夫子的余光撇到一抹红,他分了一个神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瞎眼的红衣女子,正抱着一堆衣服,摸摸索索的往前走着。
是浣女啊。
于是他收回目光,继续说:“今天夫子我就给你们讲点不一样的……”
“千百年前,这世间诞生了唯一的一只七彩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