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芝赞赏地点点头:“能坚持下来,很是不容易,暖暖一直都是特别优秀的孩子。”
霍思暖羞涩一笑,又立刻望向霍烟,故作玩笑道:“当时妹妹说要学画画呢,没几天,又说要弹钢琴,后来又喜欢上玩泥巴。”
霍烟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小时候她的确跟着姐姐去上过兴趣班,也想过要认真学,可是总也学不会,老师告诉父母,霍烟没有艺术细胞,恐怕学不出头。
加之兴趣班学费昂贵,父母经过商议之后,便决定不让她上了。霍烟五岁才开口讲话,看上去呆呆的,很是迟钝。所以父母全部的心血,都投入在了姐姐霍思暖身上,也就不怎么管霍烟了,在姐姐忙碌奔走于各大兴趣班的时候,她和院里的小伙伴走街串巷四处疯跑,野蛮生长着。
霍烟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父亲接霍思暖从舞蹈班回来,霍思暖穿着练舞的白天鹅裙从车上下来,像个小公主,而霍烟却穿着脏兮兮的衣裤,脸上也舞着泥,躲在树后远远地看她。
那些总是欺负霍烟的小伙伴,此刻也正艳羡地围着霍思暖,想和她说话,而霍思暖脑袋朝着天,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那时候,霍烟明白了何为云泥之别。
如今,霍思暖把她的拙处大大方方地捅出来,安上一个半途而废的名头,也是为了让她在傅时寒的父母面前丢脸。
霍烟如何不知道霍思暖的心思,她愤愤地望着她,霍思暖则报之以温和无害的微笑。
“说到这个。”一直没有出声的傅时寒,突然开口:“霍烟,待会儿来我的房间,把报名表填了。”
霍烟心头一惊,抬起头来,却见傅时寒望冲她点了点头,目光深沉。
“时寒,是什么报名表啊。”唐婉芝好奇地问。
“哦,霍烟准备报名参加头脑风暴。”傅时寒说得漫不经心。
而家里人全部露出惊讶之色,连一贯沉默寡言的父亲傅郢都忍不住问了声:“是电视上的那个头脑风暴?”
“是,您和妈妈经常看的那个快问快答比赛节目。”
傅郢目光流露些许欣赏之色:“能上那个节目的孩子,可不简单啊。”
能冲进总决赛的选手,有来自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名校佼佼者,履历优秀得简直能闪瞎人眼。
霍烟连连摆手:“我就是报名试试,不一定能进的。”
傅郢说道:“有这个志气,就值得鼓励。”
唐婉芝也立刻道:“这么大的事,烟烟还不告诉我们呢!是准备上了电视,再给叔叔阿姨一个惊喜吗?”
傅时寒淡淡一笑:“说不定,还真能给你们一个惊喜。”
“傅时寒,你别说了。”霍烟使劲儿给他递眼色,他却假装看不见。
唐婉芝和蔼地微笑着:“烟烟自小就是这样的性子,不喜欢显摆,安安静静,却能脚踏实地,是个稳重的孩子。”
霍思暖脸色变了,“不喜欢显摆”这句话,或许唐婉芝是无心说出,可也重重地打了她的脸,同样都是还没有参加比赛,霍烟隐忍不说,她却迫不及待拿出来招摇。
偏偏她参加的不过是校级的舞蹈比赛,霍烟报的这个比赛,可是家喻户晓的头脑风暴。
一顿饭,霍思暖吃得食不知味。
饭后,霍烟本来要去厨房帮忙收拾,却被傅时寒给拉到自己的房间。
傅家的装修风格分外严肃,家具都是陈年的木质,很是威严气派,可是傅时寒的卧室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
墙纸是简约的线条,配以浅白色调,书桌摆设归置得整整齐齐,书架上的专业书籍,按照类别有条不紊地摆放着。很多书看起来书页都卷了边,想来应该是被翻阅过不止一遍。
桌上放着两台电脑,台式的和笔记本。
霍烟正打量着他的房间,只听“咔哒”一声,房间门被傅时寒锁上了。
她本能地往后退了退,心头升起些许不安。
傅时寒锁上房间门之后,踱步走到她身边,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脸上,仔细地将她打量一番。
霍烟被他望得有些不自在,羞敛地垂下眸子,细声问道:“你看什么。”
傅时寒凑近她的脸,看了许久,幽黑的眸子里涌动波澜。
“我在看你。”他的声音分外温柔。
仔仔细细,似要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收进那深不见底的瞳眸里。
霍烟本能地后退两步,却被床脚给绊了一下,直接跌进松软的床铺里。
他薄薄的嘴角噙着一抹轻笑,屈身,双手撑在了霍烟的身畔两侧,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床铺立刻凹陷下去不少。
只差几寸,身体便触在了一起。
感受着身体靠近而散发出来的热度,霍烟的呼吸都克制了,惊恐地问道:“傅时寒,你要做什么?”
傅时寒的手落到她的下颌,捏着她小巧的脸蛋,往左边翻了翻,又往右边翻了翻。
小丫头皮肤如瓷,白里透红。
“看清楚。”他眼角笑意渐渐加深:“今天小丫头很不一样。”
霍烟心里暗自腹诽,就算想要看清楚,也不用凑这么近吧!
这姿势就像压着小红帽的大灰狼,恨不得将她吃进肚子里似的。
“只是化了淡妆而已。”霍烟解释的时候,还不忘出言怼他:“少见多怪。”
傅时寒淡淡一笑,如三月的清雨,霁月风光。
门外传来母亲唐婉芝的敲门声:“时寒,你和烟烟在房间里做什么呢,怎么还把门锁上了。”
傅时寒扬声应道:“烟烟在填报名报。”
“噢,那填完之后就赶紧出来。”
母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傅时寒凑近霍烟的耳畔,轻声问道:“烟烟,你猜,她在担心什么?”
烟烟两个字,伴随着他湿热的呼吸,情生意动,分外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