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伊看着自己手上那一片猩红,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都说不清这件事了,但是被她扑倒并扯掉衣服的加布里却淡定着,他看着面前眼神绝望的玛伊,眼中不由带了几分宠溺的笑意。 加布里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动作不急不缓优雅淡然的重新把被玛伊扯乱的衣服整理好,系上腰带。 做完这些后,加布里站起身来,然后他对着玛伊伸出了手。 还跪坐在地上的玛伊呆呆地看着面前加布里那修长而厚实有力的手掌,好片刻之后才抬起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加布里见了连忙用力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他提着人把人放在了床边坐好。做完这些后,加布里便到一旁拿了干净的兽皮,又沾了些水,这才重新走了回来。 他弯着腰,借着身后微弱的火光,细心的替玛伊擦干净了鼻子下挂着的血。 玛伊鼻子刚刚撞在他的胸口,撞得并不严重,只流了一点血过后便自己止血了。 末了,他拧了兽皮让玛伊捂着鼻梁,片刻后,玛伊鼻子上那酸痛的感觉也逐渐消失。 做完这些,加布里那低沉沙哑的声音才在屋中响起,他道:“小心些,不要这么毛手毛脚。” 被加布里这么一说,玛伊顿时觉得面颊有些发烫,抬头间便闯入了加布里那双深邃的眸子中。 “也不要总是做危险的事情,若是受了伤,会有人心疼。”加布里这话说得真诚,却听得玛伊面红耳赤。 她早年便已经没了父母,谁还会心疼? 这么一想,玛伊再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面上的温度不由更加烫了几分。 见玛伊低着头不说话,加布里眼中却有慌乱一闪而过,他低着头打量着乖巧地坐在床边捂着鼻子的玛伊,难道是因为他说得有些过了,所以玛伊生气了不愿与他说话了? 加布里心中慌乱面色却不改,他犹豫片刻后又开了口,用与之前一样缓慢而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并不是想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只是希望你小心些,不要受了伤。” 加布里这话说得认真,他自己却知道这话里有一半都是伪心的话。 他是真心希望玛伊能够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他也不想玛伊成天往部落外面跑, 在部落中无论玛伊在什么地方出事,他都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护着她。可若是离了部落,万一玛伊出了事…… 最近玛伊天天跟着那些雌性外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特意让最近负责省为部落大门的狩猎队留意了。 加布里虽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清楚的知道玛伊的每一个动向,他连她和什么人说了话和什么人见了面他都不想错过! 那种越来越强烈的占有欲,让加布里甚至是想让玛伊哪儿都别去,最好能每天跟在他的身边让他一回头就能看见。 就在加布里眼中浮现出几分犹豫时,玛伊却也是有些犹豫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然后与她说道:“部落中有个叫做阿方索的雌性你知道吗?就是那个负责带领雌性外出觅食的队伍的队长。” 加布里点了点头,部落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经由他的点头才被允许的,他自然知道阿方索。 “阿方索她邀请我加入她的队伍。”玛伊因为鼻子受了伤,说话的时候有些闷生闷气的,“你觉得怎么样?” 玛伊询问加布里这件事情,一部分是因为加布里如今已经是她的配偶,是要与她度过下半辈子的人,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玛伊自己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前世日子过得稀里糊涂,可以说是毫无作为,甚至是连照顾自己都没照顾好,还搞得自己身边的人也为她受累。 如今重生一世,她自然不会再想过之前那种稀里糊涂碌碌而为的日子,她想做些自己该做想做也有意思的事。 加入阿方索的队伍对她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她也看出来了,那是一个十分枯燥十分乏味并且还很辛苦很累人又没什么报酬的工作。 玛伊微微皱起眉头,眼中多了几分清愁,她这话却让站在她面前的加布里听得两眼一亮,眼中瞬间便多了几分光彩。 玛伊这是在与他商量? 加布里听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跳声,心思转了一圈后这才说道:“部落中最近两年愿意加入那个队伍的雌性已经越来越少,百年之前部落祭司的记载中显示,那时候的队伍里足有百人之多。虽然如今已经只剩下十来人,但并不代表这个队伍就不重要了。” 玛伊仰着头,望着他。 “只是若加入队伍,你就必须负起保护带出去的那些雌性的安全,并把她们安全带回来的责任,而且还要忍受各种辛苦与枯燥乏味,若你觉得这样还能让你开心,那就加入吧!” 加布里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魔力,让玛伊本有些摇摆不定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加布里许久,然后这才笑着点了点头,捂着鼻子闷声闷气地说道:“谢谢你。” 只是面对着玛伊的感谢,加布里却不由得瞪圆的眼睛。 他后悔了! 他话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觉得其实那队伍也没那么重要,真的…… 加布里无声地瞪着眼睛看着正暗自高兴的玛伊,心里忍不住有些泛酸,玛伊她难道不知道到了食物稀缺的冬季与春季,她们的队伍是要离开部落许久才能回来一次的吗? 想着要与玛伊分开许久,加布里心里的酸味就更重了。 他眼巴巴地望着玛伊,他现在还能后悔吗? 捂着鼻子的玛伊却并没注意到站在她面前的加布里眼中的挣扎,待到鼻子不那么痛了后,玛伊收拾了衣服早早的睡下。 第二天清晨她也是起了大早,先是去找了一趟阿方索跟她说了这个答案后,便回了石屋当中开始一遍遍的练习加布里教她的那些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祭祀的那天。 头天早上早早就睡下的玛伊在身旁的加布里有了动作后,马上便清醒了过来,跟着加布里快速洗漱完,又换好了衣服,扎起了头发,然后她跟随着加布里一起去了祭祀的会场。 那里原本是部落中的一块空地,但如今已经被部落中的长老布置好,空地被围成圆形,由外向内摆着一张张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食物与骨饰兽皮…… 在那琳琅满目的贡品中间,是由巨石搭建而成的高高的祭台,祭台的上方也已经摆好了供品。 玛伊跟随着加布里这一早上便穿行在各个长老间,询问会场布置的情况与其它一些事情,直到快晌午时分,狩猎队的战士们这才开始一边用手中的长矛敲打着地面一边开始高歌。 跟随着这歌声,玛伊挽着身旁的加布里,开始缓缓的登上了那祭祀用的高台。 部落半年祭祀一次,第一次是在夏天,第二次则是冬天。 接下去一下午的时间,两人几乎都在台上呆着,先是由一个长老在台下高声朗诵着这半年狩猎队的丰功伟绩,然后是由另外一个长老汇报了部落中这半年部落中发生的一些大事…… 等到代表着祭祀结束的那被精心选出来的五十个狩猎队的英勇无比的战士献上最后的祭祀舞蹈时,天色正好暗了下来。 站在高台上的加布里大声宣布了欢庆的开始,然后在祭祀台前放着的足有祭台那么高的篝火堆便被点燃,温暖而灼热的火苗开始攀升。 做完这些,只等到部落中那些人开始尽情的享用起祭台上那些美食时,玛伊才被旁边的加布里告知可以下去了。 陪着加布里在这台上动也不动地站了足足有一个下午时间,期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玛伊看着楼下的石梯,她差点两眼一翻,直接就滚了下去。 一想到每年要祭祀两次,每次都要在台上背脊挺直动不动地站足足一下午,玛伊便觉得自己腿肚子直发抖。 这祭司大人她不想要了,这祭司夫人她也不想做了,她能悔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