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两声脆响,姜僖的手隐隐发麻,妇人的脸更是迅速肿了起来,油亮亮的,像熟透了的紫皮茄子。
妇人杀猪般的嚎叫在夜里极具穿透力:“疼死老娘了。小蹄子,你是不是活腻味了?!”
太特娘疼了!
“我要打死你!”妇人面上挣扎要起,可是药效上来,头只微微上扬,就重重跌回去。
姜僖眯了眯眼,冲她低声道:“李春枝,这泼天富贵你自己享受吧。我宁可去做北疆边民也不待这继续受气了。”
“本姑娘不伺候了!”
说罢,她毫不犹豫转身。
“回来,给老娘回来,你要敢把我丢这,看我……”
嘴里的骂骂咧咧渐渐模糊,妇人皱巴巴的眼皮耷拉下来,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上她心头。
这死丫头不会真要跑吧?那她……
吹灭了灯。
姜僖没有久留,趁着夜色快步走出房门。
站在来时的小石子路上,姜僖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浑身疲惫无力。
大腿和胳膊内侧传来阵阵刺痛,姜僖卷起衣袖,倒抽口凉气。
青青紫紫没一块好肉。甚至有的伤口还在流脓,好了的伤疤周围也泛着紫红。
都是掐伤,和利器戳刺之后留下的伤口。
丧尽天良!
旧伤未愈再叠新伤,怕不是天天都受那老虔婆的虐待吧。
心肠得多恶毒,才狠得下心对一个弱质干瘦的小姑娘下手!
小说里,对原主的过去一笔带过,直到后来和女主对上,才被曝出她曾经给人做妾,且在后院还不安分,跟马夫勾搭成奸的丑事。后为进京,装做未嫁之身,为此差点一包药,毒死夫主全家。
刚刚那妇人好似说要她好好伺候李少爷,说李少爷过两天就抬她进门。
那她刚才试图对原主下药定是方便这李少爷行不轨之事。
事成后,原主不应也得应了。
想想姜僖就后怕。
幸好她来得及时,躲过这一劫。
姜僖冷笑。
小妾?做什么春秋大梦!
她刚才已经破坏了剧情,原剧情这座必死的独木桥谁爱走谁走,反正她姜僖只喜欢阳关大道。
大道直行,无所惧!
她绝对不会去做衬托女主秀外慧中,温婉大度的垫脚石。
被乱刀砍死这一设定,光是想想,姜僖就觉得坐立难安。
远离女主就是远离是非!
一墙之隔,热闹依旧,喧嚣声越来越大。
姜僖皱了皱眉头,寻着脑海里的记忆,快步离开这往家走。
因着邻家办喜事,妇人也就是李春枝的丈夫刘大成也不在家,唯一的儿子还在书院读书,姜僖钻进家门的时候,黑黢黢的家里空无一人。
倒是方便了她行事。
一进的小院没几个房间。
姜僖决定先去正房,一通翻箱倒柜,还把床尾的柜子用砍刀劈开,共翻出一千两的银票和十多两散碎银子。
又在李春枝儿子刘志远的房里如法炮制,终于在枕头底下翻出一块羊脂玉坠。
姜僖笑眯眯地把玉坠带上,又小心翼翼看了眼揣在怀里的银票,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些。
钱财在任何时代都能给人安全感。
当初为了造成姜僖被恶奴拐卖的假象,柳氏一咬牙把自己的金银细软都给了李春枝夫妻,少说也有千余两。
小说里提过,柳氏每年还会给安抚银子,因此就算李春枝一家不事生产,可日子在县城也算得上相当宽裕。
可李春枝为了磋磨原主,竟把她当丫鬟使唤。家里除了一个粗使婆子,就是她伺候全家的吃喝。
严冬冷水洗衣,酷夏厨房做饭,更是要日日天不亮就要起来洒扫庭院。
遇上李春枝心气不顺,还会虐待原主出气。粗俗的辱骂、扎针、竹签戳、下死手拧软肉,都是家常便饭。
这次更是为了攀上县太爷,把原主送给他内侄李家大少爷。
那李少爷风流残暴,打死好几个丫鬟婢妾,合县谁人不知。又有哪户正经人家敢把女儿送他后院。
想到昏迷的妇人,姜僖眼里闪过一道寒芒。
对李春枝这样的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最合理。
在院子停了停,姜僖去刘志远屋子换了身男装,再把头发打散,梳了个男式发髻。又打了个包袱,里面塞了所有的散碎银两和两身刘志远没穿过的棉布衣裳。趁那两口子还没回,准备出门。
蓦地。
一道道高亢的女声刺破黑夜,此起彼伏地从隔壁传来:“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