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芷乖乖地“嗯”了声,望向秦贵妃虽已不再年轻却依然绝美的容颜,她是真的很爱茉莉,简单的妇人髻上单插一株嵌茉莉钗子,里边月牙白的中衣领口处也绣了一排茉莉,还有那双寸金似的莲步上,亦是朵朵茉莉盛开。
没有一处铺天盖地的张扬,却是恰到好处的精致。
秦贵妃将茉莉花串藏在衣袖中,直起身,王嬷嬷忙过去搀着。
“本宫乏了,先去歇息。今夜,你们便宿在梅园罢。”
“是,恭送母妃。”
秦贵妃脚步款款,端端的大家闺秀,教育良好。行至屋门口,一位身形挺拔的中郎将便再次出现,在秦贵妃身后小步跟着。
春风阵阵,撩起满室清辉。
洛白芷想起刚进来时那个挨了巴掌的中郎将,这位跟在身后的中郎将可不就是他吗?只是……这位中郎将的侧脸瞧着怎地与当今的皇上那般相似?
洛白芷摇摇头,许是近日未曾歇息好,脑子混沌,认错了。
“丽珠?”
站在门外的丽珠此时亦是目瞪口呆,望着不远处进入寝宫的秦贵妃三人,她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
“丽珠!”洛白芷抬高了嗓音,再次唤道。
丽珠浑身一惊,猛然回神,嘴角忍不住地上扬,这会她和姑母可是要立大功了!她拍拍脸,小步跑进屋内:“王妃。”
洛白芷瞥了眼丽珠嘴角难以抑制的喜悦,搞不懂她一个人站在外边有何欢喜,便说道:“瞧着外边是要变天了,你去看看,王爷可是到了宫门外了。”
丽珠此时的心情大好,正愁找不着时机离开呢。连连应好。
丽珠前脚走出去,洛白芷后脚便见着胡善搀扶着李袭夜走进了屋内。胡善额上冒了层汗珠,李袭夜固执的坚持要走过来,走了一路,可辛苦了他这把老骨头。
洛白芷小跑而来,朝胡善面上瞧了一眼,胡善心中虽有迟疑,终还是故意忽视了李袭夜警告的眼神,将他那双冰凉生硬的手放在了洛白芷手中。
冷硬与柔软相撞。
李袭夜那副看似骨瘦如柴的身子此时整个儿挨着洛白芷,陡然的重量压在身上,洛白芷毫无预兆的脚步趔趄。待站稳后,便发觉李袭夜干净冷硬的大手作势抗拒自己的接触,奈何一身病,硬生生憋出的气力犹如小白兔挣扎,挠痒痒似的。
洛白芷本是搀着李袭夜的手掌借机稳稳地与他五指相扣,一方小小的温暖覆在宽大的冷硬中,除此外,另一只手绕过李袭夜的腰,结结实实地扣着。
察觉到李袭夜喉中愈加混乱的呼吸,以及全身迸发的排斥,洛白芷扬起红扑扑的小脸,眼睛完成了一弯月牙,声音脆脆的,甜甜的。
“冷,你可别乱动,会摔着的。”
李袭夜疲惫不堪,此时已没了多余的半死力气再去挣扎,将死之身,喘息的时间亦是奢侈。
由宫人带路,洛白芷咬牙硬撑,愣是将李袭夜弄到了梅园,轻手轻脚地将人放在柔软的床榻上躺着后,洛白芷便一屁股坐在床榻边上的矮凳上,大口大口喝完一杯冷茶。
四下里,下人已离去。
洛白芷长长地呼吸,捶打着自己仍在发抖的腿,回想方才无意间掀起李袭夜厚实的衣袍时手中坚实的触感。
他,怎会?
常年缠绵病榻,与死神相争的人不应当一身软肉或者一身瘦骨吗?
洛白芷侧过身,望向平躺在床榻上安然入睡的李袭夜,他额前碎发胡乱地从白玉冠中滑出,遮盖了眉梢的伤痂。
洛白芷呼吸一时间急促起来,内心那股强烈的好奇促使自己的手慢慢地伸向了李袭夜腰间的一缕系带,那系带只是随意地扎着,摇摇欲坠。洛白芷拎起一角,轻轻一扯便开了。
她颤巍巍继续解着里衣的系带,系带打开后,她的双手抖得愈加厉害,唇紧抿,眼一闭,心一横,扯开。
一抹凉意猝不及防压上手背。
较之更令人瑟缩的声音想起。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