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多心了?”应知非有些迟疑,以余光扫向金颜。
金颜脸上只有慨叹。
“呃……”应知非欲言又止,哭笑不得。
合着应飞柏想试探的,是堂兄对他的关注与关心?
倒是应知非心里有包袱,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可你大哥造的孽,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他默默背上原主的锅,决心反客为主。
应大郎上前两步,拍了拍堂弟的后脑勺,“行了,是大哥不对。二郎心胸宽广,别跟大哥一般见识?”
应飞柏一把拍开他的手,凤眼之中满是不屑。
“应二郎是公认的武道奇才……”应知非悠悠一叹,“连一个病书生都躲不开了?”
一旦贴上傲娇的标签,应知非再看堂弟,俨然有了新的认知。
应飞柏霍然起身,拔腿欲走。
应知非赶紧按住他,连声道:“别忙,先说正事。”
应飞柏没敢睁开他的手,怕误伤这个病秧子,臭着一张脸问道:“还有何事?”
应知非细细观察他的神色,还是没忍心直说,低声提醒:“我列的那张纸……你还漏了一个细节。”
细节?应飞柏略一思索,摇头道:“你说国师本身的古怪?我没见过她,大伯也从未提起。她的性情和行事,只能你慢慢摸索了。”
……我不是说这个。应知非无奈扶额,放弃挣扎,伸手点住某一行字。
应飞柏狐疑地看过去,目光忽然变得幽深。半晌,他缓缓抬起头,声音极慢、极轻:“资助?”
应知非默默掏出一个大荷包。
比桌上那个,大了一倍有余。
应飞柏的视线,在桌子和应知非之间转了几圈,没多少情绪地问:“大哥刚刚怎么不说?”
想到自己进门之时,堪称显摆的行为,应飞柏恨不得毁灭证据。
但又不舍得。
“这不是怕把你气出毛病嘛……”应知非暗暗腹诽。
诚然心头一片笑意,言语上,他自有另一种说法:“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
点到为止,却更似火上浇油。
看着堂弟的脸,应知非加快语速:“总之,钱这种东西,多多益善。我要到洪大儒坐前求学,寻觅新住处的事,就要靠凌虚了。”
是啊是啊,这个家再也待不下去了……应飞柏满面木然。
“你们早点休息,今晚我守夜。”他甚至不愿规规矩矩地走路,一个腾跃翻到桌前。
应知非只觉一阵惊风,就见门扉敞开一扇,应飞柏的身影,突兀地消失了。
金颜指了指屋顶。
应知非会意颔首,眼底一片悦然。
几度交手,终究是他更胜一筹。
弟弟就是弟弟。
他哼笑一声,绕到桌后收拾纸笔。
然后就僵住了。
“还有五篇大字……”应知非突然记起,自己是有作业的,不由得闭上眼,痛苦爬上脸面。
提笔,蘸墨,临帖。
应知非口中念叨着什么。
屋内的金颜与屋顶的应飞柏,同时侧耳去听,正听见他的咬牙声:“老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