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尹舒听了轻凝了下眉头,“可这酒倒是稀奇,西域的酒素来醇厚,比之江淮或是南疆的都要更烈些。而此杯之中,虽然残味极淡,竟都是细腻而绵软的气味,倒似不是本地酿酒。”
说着尹舒重又把一归的帕子捂了回去,用力吸了下鼻子,嗡声嗡气地说:“罢啦,什么味道都没有这帕子上的味道好闻。”
见一归看了过来,尹舒立即弯起眼睛看着他:“小师父你平日里都用什么东西洗衣服啊?这么好闻,像是有太阳的味道。”
一归自是不会理他,却被他的话说得心念轻动了下,平日里闻惯了的味道此时竟觉得有几分撩人,眼神不由看向了别处。
“可漠北这个季节不是很缺水么?”尹舒没头没脑地问。
“嗯。”一归简短地应了一声,以为他还要问洗衣服的事情,没想到却见他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又把另几个酒杯挨个放在鼻下闻了闻,最后拿起其中两个,“奇怪,这两只杯子居然被用过之后还给洗干净了。”
桌上本有六个酒杯,其中的四个都像是新的,许是很久未用,里面都落了层沙土,但独独有两个明显不久前才被用过,其中还残留着些许酒味。
“小师父,你每日都要洗衣裳吗?”尹舒放下就被,看着一归,竟又扯回了衣服的事情。他这个人,无论前一秒是什么表情,总能立马在眼睛里带上笑意,像大漠夜空里的星子,“你在这沙漠戈壁上生活,居然能过得如此讲究,还真是富贵病呢。”
“习惯。”一归简短地吐出两个字。
“哟,那既然如此。”尹舒凑到一归跟前,近到能看清他鼻子上的那道疤,然后故意压低了声音,吐出平缓而温热的气息,“我这身上的衲衣和这块帕子,小师父晚上就帮我一道洗了吧?我好喜欢这个味道啊!”
“无聊。”一归终于不堪其扰,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便出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