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忙不迭迟的赶回公寓,林止蔺刚打开门,白瑾抱着红芜一脚踢开了房门,将她放在沙发上。林止蔺冲回自己的屋子一番翻找。 “找到了找到了!”林止蔺怀里抱着一个葫芦,走到沙发面前将红芜体内的生魂吸了出来。那生魂从红芜嘴中吸出,红芜一阵难受得翻滚。白瑾看林止蔺的面色也不好受,仿佛红芜所受的遭遇他也正在经历,脸上豆大的汗珠滴落。 终于那生魂被吸了出来,两人一鬼皆是松了口气。 可在沙发上的红芜还不安生,一路上念念叨叨着要把符咒取出来,这刚取了生魂,立马就拉着林止蔺地袖子,虚弱道:“符……符咒。” 林止蔺哭笑不得道:“要命,你让我喘口气不行。” 红芜倔强地摇头。 林止蔺没辙,只好起身念咒,直到咒文重新浮现在红芜额头,林止蔺一把将那符咒给揭了下来。 “这么怕这玩意儿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林止蔺对于红芜在这方面的执着表示无法理解,暗自嘀咕道。 红芜轻声说道:“我是怕我吃了你……” 那声音极小,林止蔺一时没有察觉,待要再问红芜已经不愿意再多说,摊在沙发上,不发一语。只有白瑾,在听见了红芜的低语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说说吧,刚怎么回事。”直到确认红芜无碍,白瑾起身坐到另一侧的沙发,金丝框眼镜内是疲惫的双眼。他仰头躺在沙发上,放松捏了捏鼻梁。 林止蔺将葫芦装好,开口说道:“还不就是我新接的客户,他家女儿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一病不起了,去了各大医院看了都没效果。有人跟他说是撞了邪,就跑来找我。我过去一看吧,喝,三魂七魄活生生跑掉了一魂,这不是撞邪是什么。我就用了我们祖传的法术,一路追着那生魂跑到了酒吧。这不后来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红芜为了替我把那东西带回来,硬生生吃了我一记御鬼符。“他说道后面越说越激动,慷慨激昂的样子。最后还猛然一拍还在沙发养神的红芜肩上,”兄弟你真是太仗义了,以后有事叫我!“ 红芜还在养神,被林止蔺突如其来一拍弄得十分烦躁:“谁是你兄弟,要不是有线索我哪有空管你那破事。” 白瑾敏锐地问道:“线索?” 红芜见白瑾好奇的样子,忽地笑得千娇百媚:“想知道啊,求我啊。” 白瑾一挑眉:“林止蔺。” “在!” “布结界。” “是!” “喂喂喂,谢必安不带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啊。”红芜气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白瑾看她还有这精力幽幽道:“不错,还有精力反抗,看来没有大碍了。” 红芜拿白瑾没辙,翻了个白眼,丧气地坐在沙发上:“我怀疑那生魂是下一个受害者。“ 白瑾眯眼:“为什么。” 红芜朝着林止蔺问道:”见到那姑获鸟了吗。“ 林止蔺皱眉:“没有……但我当时的确是感觉到了不好的东西。“ “那就是了,姑获鸟是带来灾祸的妖鸟,能够吸取灵魂,清河路的死者魂魄就是被那只鸟偷走的,今天它盘旋在生魂上方,我估计……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了。” 林止蔺问道:“也不一定,你不也说了是吸取灵魂为食,只是单纯的出现在那里,万一只是来狩猎的?” “不,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白瑾忽然开口,镜片折射出清冷的光线,他一双冷静的双眸对上红芜认同的双眼,”如果只是单纯的巧合,那么那生魂怎么会恰好出现在禁果。“ 林止蔺这才恍然大悟点头,“对啊,生魂一般出现的都是生前留恋的地方。我追到生魂的时候它就是在酒吧里,肯定跟她生前脱不了干系。” “那生魂的住所在哪儿。”红芜忽然开口。 “北滨路。” 北边啊…… 红芜意味深长一笑:“那就更没错了,姑获鸟衔着清河路死者的魂魄一路往北边飞去。北滨路……可不就是北方。” “不过我倒是好奇了,第一个受害者跟这个生魂有什么关系,怎么都往禁果跑……”林止蔺沉吟道,又突然响起什么似的开口,“难不成……第二个受害者也……?” 白瑾冷然开口:“目前还不清楚,这就得看明天萧剑的情报了。” “这酒吧……不简单啊。” “所以这玩意儿怎么办?”林止蔺晃了晃自己腰间的葫芦。 还回去吧,正好给凶手投怀送抱,不还吧,人姑娘的命还在那儿吊着呢。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陷入了谜一般的沉默。 白瑾单手支着下巴看着红芜看了许久,那裸露的眼神看得红芜心里发毛,直觉他不怀好意。 就在红芜受不住想要开口,只见白瑾突然笑了。 笑了?! 他笑了?! 一时间林止蔺跟红芜都看呆住了,白瑾生得唇红齿白十分好看,又有仙人一般的出尘气质,这冰山一笑可谓是百媚生。但两人看呆的却不是白瑾的容貌,而是白瑾这一笑,十分的渗人。 就像一只设好陷阱的狼一边微笑还一边引诱者小白兔跳下去。 两人身后不自觉开始冒冷汗。 “我倒是想到了个办法。” 请你闭嘴。 两人如是想到。 这一夜白瑾睡得不好,半夜反反复复醒了好几次,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抬手一看钟表正好是三点。 起身准备去喝口水,刚打开房门,只见客厅的窗户大开着,红芜坐在窗台上。一身红衣翩跹,发丝如墨,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白瑾已经醒了,愣神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 那出神的样子颇有些寂寥。 生存了百年,没有日夜,没有睡眠。所以才会在半夜捉弄他为乐? 只是难得这一次,她竟然如此安静。 白瑾想起红芜在沙发低喃的话语,那落寞的神情,倒和现在重叠了。 她生前一定是位绝世的佳人吧。 白瑾不知怎地脑海中浮现过这样的念头。 只是可惜…… 白瑾摇摇头,随即又将门关上了。 红芜听见微弱的响动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饱含了太多的故事,颇有些孤独,又有些漠然。 ******* 这日风和日朗,秦家二老打开门时正好对上前几日帮忙替女儿辟邪的道长。二老赶忙将人迎了进来,只见道长身后还跟着一男人,身材修长,戴着金丝边框的眼睛,看起来斯文儒雅,很像电视剧里的医生。 “你好你好。”二老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热情又有一些小心翼翼地恭维,生怕伺候不好。 红芜跟着两人进来却没有显露真身,直接飘荡进了这家女儿的房间,看到了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床边还有维持少女生命的葡萄糖点滴,和一盆新鲜的雏菊花。 少女脸色苍白,身形消瘦,却能看出是个清秀可人的少女。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不知自家有母亲日日更换的雏菊,也不知自己已经沉睡很久。、 红芜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却清秀的少女,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客厅里,白瑾接受二老招待的同时,掏出两张照片询问道:“请问二老认识这照片上的两个女孩吗。” 两位老人接过照片仔细看过,却是摇摇头,表示并不认识。 白瑾和林止蔺也大概料到会如此,收回照片跟着两位老人说着生魂的情况。但在这时,房间的门锁却突然响了,二老不可置信地回头,只见自己已经躺了半个月的女儿这时正站在门口对着自己乖巧的笑着。 “爸,妈。“那笑容温柔又腼腆,的的确确是自己抚育多年的女儿! 二老确定自己没有做梦后赶忙上前将少女一把搂在怀里,少女的母亲嚎啕大哭,仿佛受了十分大的委屈一般。一边抚摸着她的头,一边擦着自己的眼泪。少女的父亲在一旁欣慰的站着,头上的发丝已经花白,眼里也同样噙着泪水。 一家三口团聚的温馨画面让人不忍打扰。 只是少女温顺腼腆的样子让白瑾和林止蔺二人有些迟疑,这怎么也不像是预想的样子…… 直到少女有意地朝他们递了个眼神。 两人了然。 果然是演技派。 一家团聚在秦家二老看来自然是少不了林止蔺的功劳,赶紧上前又是道谢又是塞钱,还频频挽留二人留下来吃晚饭。这一来正中二人下怀,也不多加推辞留了下来。 饭桌上最开心的当属林止蔺了,有饭吃有钱拿,虽然这事还没成,她女儿的生魂还没归位,但在他看来也是迟早的事。 秦家二老喜迎爱女,自然也是开心得不行,一场晚饭吃得其乐融融,只有这家女儿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白瑾坐在少女旁边,看得出她吃得心不在焉,给她夹了好几块肉,趁着几人不注意的空档,悄悄说道:“以后吃不着了,多吃点。” 少女面上笑得温柔,却是暗暗横了白瑾一眼:“吃不着就吃你的肉。” 白瑾见少女恢复了之前的神态,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