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辞本以为出来这么一趟怎么也要花点功夫的，跟沈砚机说的时候，直接把回去的时间定在了晚膳前，谁知一时半刻就解决了。 这还有大半日的时间，她就跟出了笼子的鸟儿似的，一点都不想立刻就回去的。 正好绯嫣也要带着狐妖们回族地，洛清辞便提出也要跟着一起去看看。 只是她死活不肯以九尾狐的身份回去，藏起了八条尾巴，假装成一只普通的妖狐。 她小小的个头，蹲在绯嫣身前还没有她前爪高，既无灵力也无妖气，乍一看还以为是只普通的白狐狸。 绯嫣有些无语，又不得不指出她扮相的问题，“鹿邑山并无白狐种，狐君是否要自称来自哪座雪山？” 便是妖狐也是从普通狐狸来的，其外表都要适应本地的环境，鹿邑山多火狐，就连青狐也是少数。 洛清辞想了想，觉得绯嫣说得很有道理。她从记忆力翻出了个换形的法术，给自己染了一身与绯嫣相同的红毛。如此，眉心那缕红毛也不那么显眼了。 绯嫣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一事，狐君还得有个修为，若是谁也看不透，也容易让族人怀疑。” 洛清辞把握不准，便直接问了出来：“那你说我弄个什么修为好？” 绯嫣忖度九尾狐的年纪，道：“元婴期如何？虽然已能够化形，但也不算太高。” 如此虽然在族内有些地位，但也算是年轻那一辈的，不至于让狐君找不到玩伴。 洛清辞依着她的话给自己在伪造了一个修为，这下总算是彻底妥帖了。 之前和沈砚机待一起，她只当是凡人的事态规矩多，没想到回了妖族，也是一样要注意不少的事情。 洛清辞觉得问题或许出在自己身上，是她了解的规矩习俗太少了才对。 她用爪子一下一下扣着地上的土，有些沮丧。 半个时辰之后，散落在京城及附近的狐妖回来了大半，绯嫣略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族人浩浩荡荡地回山了。 洛清辞混在里面，趴在云舟上听其他狐狸说嘴聊天。 他们一开始都在聊着自己的事情，对于传说中的九尾狐十分好奇，不过很快他们的话题又转到了其他地方去，聊自己最近找到的灵地，亦或者种的什么灵果成熟了之类的琐碎之事。 最让洛清辞好奇的是他们聊那京城的繁华，还有那人间极乐。她忍不住开口，“真有那么有意思吗？” “那是当然。”一只双眉上有白点的红狐有些感慨地说道，“这人族就是有本事，修行比我妖族容易也就罢了，玩乐起来也比其他族懂得多。” 他说完瞅了一眼洛清辞，调侃道：“小崽子这是第一次来人间吧？” 洛清辞有些懵懂，道：“也不是。而且我在书上读过，也用神识看过。” “哈哈哈哈” 好几只妖狐都笑了起来，其中一只道：“这人间事，得用人的姿态才能品尝到其中真味。你且去试试便就全懂了。” 洛清辞皱了皱眉，有点不太相信，难不成换个形态，就能完全不一样了？ 这会儿有妖狐回过味儿来，有些疑惑地看着洛清辞，“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绯嫣虽然负责驱动飞行法器，但也一直在听他们说话，听得他们说得并不出格，也不加干涉。听到他们这样问，怕狐君一时圆不过来，便帮她答了。 “我也是从一出隐蔽之地找到她的，想来之前是独自修炼了许久了的。” “是的。”洛清辞点了点头，承认了她的话，又介绍自己，“我叫阿辞。” “我叫阿濯。” “我叫青环。” “我是绯闲。” ………… 其他狐狸也七嘴八舌地介绍起自己来，十分轻易地接受了绯嫣的说辞，并与洛清辞亲近起来，还把她拽到了比较中间的位置。 虽然他们身上的妖气有些难闻，不过洛清辞还是玩的挺欢乐的，没多久就和其他妖狐打成了一片，在狐妖中大打起滚来，还爬到了某只狐狸脑袋上听他们讲自己的经历和见闻。 众妖狐虽不知她狐君身份，但看她是幼崽也对她多加照拂纵容。 默默用神识盯着他们的绯嫣忍不住露出扬起了嘴角。 狐族上下和睦，是她最想见到的事情了。 ———— 洛清辞去了鹿邑山狐族领地半日游，乐不思蜀，若不是她许了回去承诺的人是仙君转世，她都想直接当自己没说过此话，在鹿邑山多留几日了。 她匆匆忙忙赶回去，继续窝在沈砚机身边无聊地消磨时间，却还想着鹿邑山的事儿。 连她一向最兴奋的用膳时分，都显得没以往那么高兴了。 “你怎么了？看上去不太高兴？”沈砚机换了筷子，亲自挟了一块红烧肉喂到狐狸嘴里。 狐狸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像是遇到了什么挫折，倒像是记挂着什么放不下。 下人们早就习惯了自家少爷对新宠白狐的宠溺，天天对着它自言自语，见此只当是没看见。 “不喜欢窝在你院子里。”洛清辞没有和沈砚机说狐妖的事情，只抱怨他这儿的生活，“你这日子过得不无聊吗？” 沈砚机虚点了点狐狸的鼻子，道：“你要是无聊，大可以出去玩，记得回来就好。” 他这话说得是在纵容宠物，意思却是让她尽管去做她自己的事情，不必顾忌自己。 洛清辞与他呆了这几天，也大概能理解到他的意思，却没有欢喜地应声。 她虽然不能推演仙君的命格，却能从仙君周围人的祸福来推测仙君的命途。 洛清辞之前无聊掐算了沈砚机继母的命格，却发现她阳寿将近。她又去推演了将军府其他人的命格，不是阳寿将近，就是后半生命途多舛。 洛清辞不敢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仙君转世。 她似乎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