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青连着喊了三句,江云容倒是冷静下来了。
好像看他的样子,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她的眼神一点点变得不坚定,是不是真的错怪了他?
师父要是知道我不讲道理胡乱打人,又会罚我抄剑谱了…
想到一页又一页好像永远都抄不完的剑谱,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江云容正在进行种种心理活动时,周鹤青正在心里给自己辩解。
对,也不对。我看了,也没看。如果透过来的算没看的话。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应该挨这一掌。
明明是为了她好,我还要挨打,天底下哪有这么冤枉的事儿?
同时,他又对两个人现今的关系产生了怀疑。
她对我真的有感觉吗?我看那些对宋之杰有好感的女孩子,都不会这么…这么蛮横。
她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周鹤青捂着依然痛得要命的胸口,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那个…别生气了,算我对不起你。”虽然是道歉,但语气听起来就很不对劲,不情不愿的。
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周鹤青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
要是硬来,他比你更硬。
叛逆期的时候周鹤青跟亲爹周忠军大吵一架,具体因为什么忘记了。
但总的来说,那一架吵得天昏地暗,摔门砸凳子,用了十几年的玻璃茶几不知道被谁的怒火波及,碎了一地。
周忠军说,有本事你就滚出去!
他回,滚出去就滚出去!
然后在最重要的高三,拿了两件衣服跟身份证就跑出家门到工地上搬了一个月砖,临时工,工资按日结。
谁都没告诉。拿到钱就发了个消息给最心疼自己的母亲大人:工作找到了,管饭,吃得饱,勿念。
其实是不管饭的,但他就是想这么说。
亲爹也是牛脾气,不找,硬生生的不找。
按他的话就是:“这种人活着就行了,还管他干什么?”
最后还是母亲大人不忍心。听说了儿子在工地上,但根本不知道是哪个工地,她就一个一个地找过去,一个一个问。
从老城区找到开发区。
柳浮瑶跟宋之杰请了假跑过来,三个人一起才把这头小牛劝回去。要不然一个月的打工生活可能就要无限延长。
后面宋之杰特别不理解,问他,为什么?周鹤青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说我这人就是很拧巴。
江云容这一句似是而非的道歉,别人听起来心里或许很不是滋味儿,甚至觉得你不想说就别说,为什么摆出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但他不一样。要是他冲出家门之前,能有人拉一拉他,他就不会搬砖搬得累死累活。
只要拉一拉他就行了。
周鹤青看着低下头不敢看他的江云容,不动声色地拉住她的袖口——还是不敢拉手,怕被打。
“走吧。”
“你不生气了?”江云容小心翼翼的。
他想了想:“还是有点儿。”
“那怎么办?”
“不知道,但你能不能不要再打我了?”
江云容有点迟疑,但说出的话依旧坚定:“不行。”
万一他要是欺负我怎么办?当然要打,不打不行。
“师父教过我,男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
你师父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没敢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