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收了个徒弟,但自身的修为还是不够看啊。
但起码多了帮手,以后有些杂事让他去跑腿还是足够方便的。
得多努力啊,什么时候能把彩礼给赠出来?
百里慈哈哈笑了一声,利落的骑上马去往内城。
路上自然不是一帆风顺,遇见拦截的甲士,百里慈便把那令牌拿出来。
因为是生面孔的缘故,甲士众出来了一位负责接引,确保去的是丹观的府邸。
内城的建筑比外城要精致的多,也气派的多,毕竟这座城邑之曾做过楚国的首都,容纳过楚王和他的细腰美人们——虽然那时候的楚国并不富裕,但抵不过之后数代人的努力建设,如今的丹氏之宫已经是楚国境内为数不多的雄伟宫殿了。
来到丹观的居所,百里慈得到了丹观奴仆的热烈接待,以点带面,足以见得丹观此人并非像是丹景那般不守礼数,桀骜不驯。没让百里慈等待多久,年约三十余岁,身姿卓然的丹观便一脸笑意而来,好似春风拂面,让人心情倍感舒畅。
“子便是赵姬口中的那位方士?如今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他的语速平缓,咬字清晰,给人一种翩翩君子,娓娓道来之感。
百里慈闻之,感到惊讶:
“慈岌岌无名之辈,有何‘名不虚传’?”
丹观道:“怒斥鉏胜,谓之不可以钱相辱,足以见你品行高贵,心有长志。而你虽是无名之辈,却能俘获赵地美人的一颗芳心,也足以见你不凡。但这些都是耳闻,不算得真。如今一见,你确实令我刮目相看,一身气质如孤崖松柏,茕茕孑立好似画中之人。”
“君子谬赞,慈不足此夸。”
“何必谦虚?快来入座。”丹观唤来歌姬,食酒。
百里慈受此盛情款待,心中未见欢喜,骄傲,惟有警惕,怀疑。
虽然对这丹观印象极佳,但却总是惴惴不安。
八个细腰舞姬上来,同着乐师的旋律翩翩起舞,热情而又奔放。
她们腰间的白腻嫩肉宛若一道可口佳肴,让人看着不觉口齿生津。搭配那颜色鲜艳的纱衣,简直令人头晕目眩。
可很快,音乐变奏,舞姬们徐徐而去,另一队执剑舞姬鱼贯而入,她们眉目上画着粉艳的色彩,腰肢比前队舞姬更加纤细,只听音乐越来越快,她们开始跳跃、移动,剑在她们的手里仿佛成了扇骨,拼接成了一副美人扇,扑鼻的香气缭绕扩散,夹杂着美人们的香汗,共同刺激着男人全身上下的感官。
丹观暗中看向百里慈,见此人仍是正襟危坐,面目中惟有淡然神色,完全不见猥琐之态。不由得心中赞叹。
他挥了挥手,叫舞姬离去,笑着对百里慈道:
“子乃上士,见美色而无动于衷,可委托大事也。”
“大事?”
一瞬间,百里慈想起了受伍子胥遣使的专诸,受太子丹遣使的荆轲。
难不成要我当刺客?刺杀谁?
但丹观的下一番话打消了百里慈的疑虑:
“若日后吾继承父王之衣钵,自然要行大事,可如今却还不到时候。”
他话锋一转,道:
“子既受吾吃食,自然不用忧虑吾弟景的威胁,他今后必不敢再害你。”
“多谢君子。”
“何须这般客气?”
丹观微微一笑道:“不知子擅长什么法术?”
“斩妖除魔之术。”
百里慈想了想,并未傻愣愣的说自己会剑术。
用剑的人很多,惟争强斗狠,做一鹰犬保驾护航而已,与自己未来道路并不相符。
丹观闻言点头道:“世间邪魅众多,视我人族为虫豸,相当可恨!就算这人族腹地之内,邪魅也如春之野草般杀之不绝,子既擅长此事,便同聂信、公孙茹一道,负责司邪。来人,赏金五枚——别拒绝,这是我给每个来投奔方士的见面礼。”
百里慈只好笑纳。
从丹观居所出来,百里慈又被丹观的奴仆带到了代舍。
听奴仆所说,代舍的领导权完全在丹阳君的两位君子手中。而十之有九的方士都投效了丹观,只有一些想不开,脑子又不好的家伙才投效了丹景。这些人平常都不来代舍等待传唤,所以代舍里目前都是百里慈可以信赖的同事。
来到代舍,百里慈跟诸位同事打了个好。
众人也一一向他回礼,彼此间算是打个照面,有所认识了。
其实百里慈也并非是岌岌无名之辈。
他抢走赵姬这事在丹阳君府各舍之间都被传颂,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