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用红绳串着,簇新的新铸之钱,一枚枚在阳光上晶莹闪亮,跃动着迷人的光泽。
这一刻,李夔忽地有点后悔。
早知道到二十贯钱有这么重,自己现在暂居于旅舍,并无稳定居所,又何苦要拿这么多。
不过一想到每次取钱这么麻烦,李夔心下又安慰自己,反正这点钱钞存于住所,能便于随时拿用,亦是好的。
接下来,那伙计迅速地清点完铜钱数额,确认数额无误后,两名库房伙计自回后面房里。
而那接待伙计,则将全部铜钱重新放回锦盖漆盒,盖好盒盖,向李夔作了个延请之势。
“官爷,二十足贯在此,请拿好。”
李夔点了点头,脸上却泛起了疑难之色。
那伙计看出了他脸上忧色,立即问道:“官爷可是担心,这二十贯铜钱,你孤身一人,难以带走么?”
李夔点了点头。
伙计笑了起来:“这却不难,本柜坊外便有车马汉,可供使唤。只要你报了路程与地点,便可与你一齐送去。却不知,官爷欲将这二十贯钱,运往何处?”
“东街宾悦旅舍。”
“哦,若是此处,离某柜所在的西街却是颇近呢,不过一柱香的功夫而已。那运费十文足矣。”
“好,某听凭小二安排。”
那伙计直起身来,冲着柜坊大门外,大声嚷道:“谷老丈,生意来了!这位官爷欲送二十贯钱去宾悦旅舍,你可愿走?”
“某愿意,运费十文钱。”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应声响起。
“成交!”
伙计一语方落,门外一个穿着粗布短衫,头发花白的老头,从门外急急踏入。
伙计向他指了指李夔,那老头见李夔身着不良人官服,脸上闪过一丝畏缩之色,犹豫了一下,遂堆出笑脸向他走来。
“官爷,可是要去宾悦旅舍?”
李夔点了点头:“正是。”
谷老丈朝李夔憨笑一声:“好,那官爷与某一道,抬钱箱上驴架子。等送到旅舍,再来算运费钱。”
李夔点头同意,二人一同用竹担扛起这硕大的锦盖漆盒,抬出柜坊而去。
走在后面,感受着这两万枚铜钱压在肩膀上的沉甸甸份量,李夔心下,却是莫名欣悦。
拿这笔钱回旅舍后,自己首先要尽情地大吃一顿。然后,就要去市场上采买数套华丽衣裳,以备穿用。再然后,这市面上有甚稀奇玩意,亦可皆采买回来。当然了,如果还有什么好玩的娱乐场所,亦是要去好好地赏玩一番呢……
有钱的感觉,真是好啊!
二人出得门来,将钱盒抬上谷老丈所备的驴车,便一直驱驴东去,赶往李夔所住的宾悦旅舍。
到达旅舍后,李夔复与这谷老丈一道,一齐扛着钱箱,前去他所住的房间。
快到门口处时,李夔远远就看到,似有一伙无赖少年,正围在他隔壁房间外,一边用力推门,一边大声叫骂。
“小娘们,快快开门!你被我等堵在房中,还能逃到哪里去!哼!你再不还债,就拿你的本元来抵,让小爷们一起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