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夸张了。”
“对吧,我也觉得太夸张了!”贾真真向往道,“传闻国库里,那可都是珍藏了上百年的奇珍异宝!富商再有钱,也不能和天子比呀。”
“呵。”
就凭那个比厕所还干净的国库?!
“你刚刚说沈、刘、庄、张,这几家都分别是做什么生意的?”许佑汐好奇问道。
“沈家是稀奇古怪的宝贝多,据说都是从海外运来的,比如说长公主用的象牙箸,咱府里日常用的香料之类的;刘家的绸缎、瓷器都是全天都下闻名的;庄家则是拥有特别多的田地,农夫们常说:他们每年辛辛苦苦就是为了给庄老板交租;张家相比前三家,家底稍微差一些,但是张家多少都和首辅大人沾着亲,有人撑腰啊,唉,就连京都派来的巡抚大人,都要给张家几分面子。”
“可是真真,你说了那么多,也没告诉我张家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
贾真真嘟起嘴,为难道:“表小姐,你还太小了,反正他们张家做的不是什么好生意。”
许佑汐盯着她的表情看了会,见贾真真竟然着急耳朵都红了,突然开口道:“扬州瘦马是张家的产业吗?”
贾真真没想到表小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竟然还知道这种东西,脸上的震惊完全不作假:“表小姐,你……”
许佑汐做了个“嘘”的姿势:“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真真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你不是从小就在府里长大的吗?”
“小姐,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再说了,这些事情整个江南的人都清楚。”贾真真笑嘻嘻道,“但我没想到表小姐你也对这些感兴趣。”
“真真,咱们上街逛逛吧。”
“表小姐,你想买东西了吗?我去让人准备马车和银两。”
“不买东西,就出去街上看看。”许佑汐朝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于薛敬招手,“陪我们出府。”
“是,表小姐。”于薛敬今日换了一身玄袍,即便布衣,也难掩身上的贵气。
大街上热热闹闹,两边都是装修各有特色的商铺,也有小商贩支起的小摊位在叫卖,从胭脂首饰到布料香包,应有尽有。
于薛敬走在前面为两位小姑娘开路,宛若家中带妹妹出门的长兄。
贾真真也难得上一次街,脸上自始至终都洋溢着激动的表情,许佑汐也暗自观察着四周,可看越看越觉得丧气:“江南这些富商都把赚钱的生意垄断的差不多了,还能有什么赚钱的法子呢?”
“赚钱?”于薛敬吃惊道,“公,表小姐,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您根本不需要……”
贾真真立马配合着于薛敬紧张地摇头道:“表小姐,你可千万别觉得那些商人有多好!士农工商,他们可是排在最末流的,而且朝廷有规定,家里一人经商,这一家子都不可以穿绸缎衣服;这要是早几年,经商人家的子弟都不可以考功名。”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就说,天下的一切都是圣人的。”于薛敬边想着不能暴露公主身份,边试图告诉许佑汐,全天下都是你家的,又何必去努力呢?
“可读《诗经》,哪有读一半的道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许佑汐背完了后半句,“整片文通读下来,明明抒发的是对‘大夫不均’的埋怨。”
“诗经中说有的人安逸家中坐,有的人却尽心为王国;有的人床榻仰面躺,有的人却赶路急星火;有的人征发不应召,有的人苦累心烦恼;有的人遛达闲扯淡,有的人却百事都得干。”
“全文那么长,但是被世人津津乐道的却始终只有那么两句,若说世人全都断章取义也过分了些,但最初宣传这两句的人,必然是带着奉承意味的,可笑的是,后人竟还奉为真理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