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怔愣之后,还未回过神来,下巴便被他微微抬起,苏小小能感受到他置于她唇瓣上轻轻碾磨着的指腹,以及放在她腰上逐渐收紧让她更贴近他的手。 她差点忘了,一直以来,白漓都不是个循规蹈矩,能压抑自己欲望的男人,尤其是对她。 上一世,她虽从很小开始就喜欢白漓了,但那种喜欢并非男女之间的感情,而且也比对其他同龄玩伴或是山庄里其他师兄师姐们的喜欢多不了多少,准确来说,可以将那种喜欢定义为崇拜。 崇拜他能挥舞她两个手都抱不起来的大剑,能不费力的一步跃上她只能抬头仰视的高墙,还能轻易的追上她怎么都捉不住的蝴蝶…… 这种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爱的? 自小白漓待人就十分的冷淡,无论是谁都无法得到他半分笑容或一点关爱。 最难得到的永远是最珍贵,最让人稀奇的。 父亲,哥哥,一起长大的儿时玩伴以及山庄里的师兄师姐们对她的喜爱和关照并不让她觉得有什么特别,相反还觉得理所当然,但白漓不一样,他偶尔投来的冷淡目光会让她高兴很久,他不转身离开而是安静的坐在原处听她絮叨喂养小白兔趣事会让她欣喜异常,顾及她小短腿走不快而逐渐慢下来的步伐则会让她心底十分温暖。 时光流逝,慢慢的,她小心翼翼试探般的靠近,他没有拒绝,相反,还提前为她敞开怀抱,这让她喜不自禁,以至于他随之而来的亲吻和触碰也没被她拒绝。 这种隐秘暧昧的肌肤之亲让她逐渐意识到,白漓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特别的。 也就在这时,单纯崇拜的喜欢变质成了男女间缠绵旖旎的爱。 自跨过那条界限以后,白漓便没了顾忌,有些时候她会躺在青草地上撑着下巴看他练剑,但他总会突然停下来将剑扔到一边,迈步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她起身还未站稳时单手箍住她的腰,然后狠狠的吻在她的唇上,直到她换不过气憋红了眼眶才松开她,并在她耳边沉声道:“不准再干扰我练功。” “我没有…唔唔”话音未落,又会被他再次吻住。 去桃林看桃花时,她因太过喜悦而蹦到他怀里想让他带她跃上桃树都会先被他抵在树干上肆意妄为一番。 冬日,她畏寒,而白漓的身体又像一个行动的暖炉,比任何取暖用品都舒服得多,她便常在半夜偷溜进他房里,钻进他被窝里牢牢的抱着他,赶都赶不走,似乎一点没在意自己大家闺秀的清誉,倒是苦了白漓,大冬天每天天不亮就要用被子裹住她,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路上稍微颠簸一下都会让她不满的嘟囔两声,白漓只得更平稳更小心,终于把她送回房,叠好被子保证她睡得香甜以后,白漓也只能在她唇角留下个轻吻,毕竟吻太重又会让她嘟囔了,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到夏季,他的暖炉功能就派不上用场了,甚至有时候抱一抱都会让她不满,嫌弃他身体太热会让她出汗,所以白漓又开始怀念那段痛并快乐的日子…… 不过他总能找到办法让温香软玉重新入怀。 比如,书房练字… 书房里。 她只是偷偷在他白衣袖口点了两滴黑墨,却又被他惩罚性的压在宽大的书桌上,从额头吻到下巴,从耳后吻到锁骨,略带薄茧的大手隔着轻薄的衣物在她身上游走……隐约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以为自己早有心理准备的她还是怯了,害怕了,在她下一秒要说出拒绝的话之前,他及时停了下来,压抑隐忍得脸色阴沉骇人,却还是转身出房,跳进了荷花池中泡了一夜的冰冷池水。 而她,失眠了一夜,在凌晨终于睡了下去,没睡多久,迷迷糊糊间又被小翠吵醒。 “小姐,小姐不好啦!庄主,庄主在书房请了刑鞭要打白公子!!” “什么?!!”这下完全没了睡意,她胡乱套上外套就往书房奔去。 隔着一道木门,那挥舞在空中速度极快引起凌厉风响的鞭子狠狠打下,落到肉体上沉重的响声以及同时刻发出的令她熟悉无比的压低了声线的闷哼声在此刻显得清晰无比。 她跑到门边,想要冲进去阻止时,听到了爹爹暴怒的话语,像是压抑了很久终于找到发泄的机会。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不吝东西!!凭什么能觊觎我宝贝乖女!!!还恬不知耻的来求婚!!!苏家千金大小姐,我的宝贝乖女,凭什么嫁给你!!!” 这话让她迟疑了,快碰到木门的手停住了,情感要她什么都不顾的冲进去,理智却约束着她要让她清醒一点。 最后理智占了上风。 爹爹的质问正是隐藏在她心底的,想要知晓的答案,她并不确定白漓对她的感情是真还是假,他是真的喜欢她爱她重视她,还是只是一时沉迷于她的身体,她有太多不确定了,所以此刻根本迈不开步子,就算是听着里面一鞭接一鞭的鞭打,就算心脏仿佛被放在火上灼烧,她也只能站在原地,紧咬下唇,眸子里聚着泪。 “我爱她,比任何人都爱,爱到了骨子里…”低沉冷冽又极为坚毅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我要娶她,要她成为我的人。” “我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混账东西!!光凭爱就想娶了我的宝贝闺女!简直是痴心妄想!!!放眼如今江湖,五大族能人辈出,各族继承人虽天资不如你,但论身世,论人品才华,你如何比得上?!我宝贝闺女貌比天仙,人见人爱,那几个小子不都爱我闺女爱得死去活来吗?!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混账!!” 本来她心里还难受着呢,听到这,她突然又有冲进去的冲动,这次不是为白漓,而是想扯她爹的胡子了……别人只当她是妹妹,爹还非说别人都喜欢她,逢人跟前必宣扬一番,以前还小不觉得怎样,现在又听到,只觉得尴尬别扭得很。 白漓一向沉静冷漠的双眸头一次显现出令人胆寒的狠厉决然,就算是双膝跪地,那股气势也丝毫不逊于苏爹,“我要娶她,即便是得不到您的支持,我也会娶她,若您执意要为她另找夫婿,那就别怪我见一个杀一个了。” “好好!你!你!你个混小子!”苏世豪气得又狠狠的连打了他十几鞭,双目圆睁,怒意十足:“你这个混账东西!要不是……要不是……唉,别以为你和小小之间那些个小动作能瞒得了我,这庄子里上百双眼睛盯着,你给我放规矩着点!!!”说着说着,苏世豪又似不解气的连打了他数鞭,直将鞭子挥舞的呼呼作响,啪嗒一声,鞭子从中断成两截,竟是被直接打断了, “混账东西,皮糙肉厚的,滚吧。” 白漓半垂眸,不回答也不起身。 “…以后若敢辜负小小,我绝不轻饶你!再不滚我把你踢出去!” “白漓跪谢师父。” …… 之后一个月她愣是没和苏爹说一句话,而苏爹因为被宝贝闺女忽视的气没处撒,只能天天把白漓给叫到书房可劲儿骂。 之后又过了一个月,终于敲定了婚期。 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上一世,这十株名花做聘礼,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白漓对她的爱,也让她放下了内心的不确定。 她主动抱他,踮起脚尖亲吻他,而他则以更霸道的方式回应她,五天的思念,全部化为一个又一个的热吻,烙在她肌肤上,留下点点红痕。 花田边有一个小木屋。 木屋里有一个圆桌,一个凳子,一张床,一床被子。 她就在那里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了白漓。 食髓知味后,他便整夜整夜的留宿在她房里,仿佛不知疲倦,有永远也发泄不完的精力,每每当她招架不住迷糊睡去时,他都还意犹未尽,若不是顾念着她的身体,他可能还会继续下去。 醒来以后,身体是被清洗干净了的,还套上了睡衣,他习惯早起晨练,但也会算好她醒来的时间,在她下床之前好好温存一番。 吃早饭时,他也不忘尝点甜头,比如吻去她嘴角的羊奶渍,趁她专心吃饭时突然解开她肚兜的小结,在接收到她不满瞪视的视线之前再重新绑上,又或者用略带薄茧的手指指腹揉捏她小巧可爱肉嘟嘟的耳垂,揉着揉着,就吻了上去… 沉稳冷冽正经的外表,一点也掩盖不了他如狼似虎的欲望。 …… 回忆到此为止,苏小小抬头望进白漓棕眸眸底,作为亲密接触了他近两年时光的人,她不难猜出他此刻的心思。 那双看似沉静的眼眸此刻写满了欲意,他想碰她,不是浅尝则止的那种亲吻和抚摸,而是更深层次的,更触及灵魂的肉体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