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她又喝了一大口猫薄荷水,“姜离又不傻,要是擅自灭了那只鬼,只怕是暴露地更快,我也是想守住这个秘密嘛。”
“他是为了姜离着想,我就不是么!”
墨归带动身子挥舞着拳头,脖间的铃铛撞到桌角,哐哐作响。
狸猫撑着脑袋,顺着她的话连连点头,眼角无意一瞟,冷不丁看到七爷,赶忙起身推了推正说胡话的墨归。
“你推我干嘛,那个死闷骚怪,还不让人说了?”
眼见七爷越走越近,狸猫都快哭了,只想求她行行好,赶紧闭个嘴吧。
谁料,墨归还越说越来劲。
“那只老妖怪,成天就知道装酷耍帅,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累,还真当自己二十多呐。”墨归光是吐槽也就罢了,说着还上手抱住脸往下拉,“你瞧瞧他那张脸,跟谁欠了他钱似的。”
狸猫赶紧冲她使眼色,眼睑都快痉挛了,再一看站在她身后的七爷,两条腿更是不停地打颤。
祖宗诶,快别说了吧,他都快吓尿了。
墨归见她一直瞄向身后,做着鬼脸往后转,瞧见身后的人,指着他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副面瘫脸,还别说,你学的还真像。”
“面瘫,闷骚,老妖怪……”
七爷面无波澜地重复着她刚才的话,吓得坐对面的狸猫骤然夹紧尾巴,逃命似的赶紧跑。
下一秒,就听狸花亭内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猫叫,吓得正准备进去的妖赶紧收回踏出去的脚。
不多时,就见尚未清醒的墨归顶着时下流行的熊猫妆,被七爷反手拖走。
回去路上,七爷猝然停下脚步,仰头望向夜空喃喃自语:“你要救姜离,我又何尝不想。”
只是他的处境,根本容不得自己那样做。
翌日,晚十点。
被七爷海扁一顿的墨归,用鸡蛋滚着乌青的眼眶,鼓着腮帮子,坐在天门街入口处等姜离。
打眼瞅见人,直接飞扑上去,张嘴就开始诉苦。
“姜离,他打我。”
见她义愤填膺地指着七爷,姜离第一反应:定是她惹了七爷,否则七爷能平白无故揍她?
姜离接过她手中的鸡蛋,替她滚眼眶。
本以为他会站自己这边,帮着她说点什么,谁料……
“以后要是再惹七爷生气,我继续给你揉。”
墨归顿时瞪大双眼,噘着嘴满脸委屈,“连你也向着他。”
姜离只笑了笑没说话。
七爷是老板,他要是不向着,谁给他发工资啊。
见此,躺在摇椅里的人朝告状诉苦的猫抬了下眼角,像是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他不会站在你那边”,这副神情更是气的墨归差点炸毛。
“墨归,待会儿给你烤鱼。”
“两条!”
“好,两条。”
气急败坏的猫动了动耳朵,这才安静下来。
安抚住墨归后,姜离才将目光转向似被捆了许久的女鬼。
这是快要魂飞魄散的节奏了吧。
七爷顺着他的视线,方撤了女鬼身上的锁链,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昨晚我已问过她,她说她根本不记得杀了自己的人是谁。”
女鬼瞬间抬头,眨了眨空洞的眼睛表示,这人可真会睁眼说瞎话,他昨晚哪问过这些。
冷不丁对上骇人的目光,女鬼赶紧低下头,顺着他的话狂点头。
鬼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啊。
“当初……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正附身在一个男人身上。”
白日里,姜离突然想起了将自己送进派出所的那个人,下午特地去了趟派出所,借道歉的由头从警察那儿得知了那个人的姓名和住址。
周俊泽,33岁,新舫公司财务科科长。
之后,他上网搜寻过这个人,履历十分干净,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唯一值得他注意的是,这人跟自己一样,也是名孤儿,两岁的时候被周家人收养。
查到这个人的基本信息,姜离反而更糊涂了,这人跟他看到的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也不一样啊。
既然如此,女鬼为何单单附在他身上?那人与她又有什么渊源?
然而女鬼这回却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她根本就不认识附身的那个人,只是下意识地跟上了他。
“那你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女鬼说不出来,除却生前最后一刻,当真什么都想不起来。
线索到了这儿就算断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姜离就更无从下手了。
“还有一种办法。”
墨归用鸡蛋滚着眼眶,凑近了道:“她不一定是想不起来,也许是将记忆封存了起来,要想知道她的执念,进入到她的过去,没准儿能知道点什么。”
话落,一道寒光直直射过来,激的墨归差点忍不住跳起来。
她也没说错啊。
为什么七爷还对她摆出那张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