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收拾过后,宗谷芳明一行离开琵琶湖畔时,已经过了夜里十一点。
最后一班电车,也在二十分钟前停运了。
浑身湿透的菅原京子没有坚持独自步行回家,而是跟着不仅同样浑身湿透、还丢了魂的宗谷,前往桐野旧宅暂住一晚。
她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只是还需整理。
夜色深,身后的湖浪拍打声渐趋于无,四人一路走得沉默。
京子在深思,朝雾铃本就寡言,而一向话多的月读,不知为何也一直没有开口。
宗谷走在最前面,也是花了许多时间才从重重思绪里挣脱出来。他回过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先看到了京子抱着手臂微微发抖的模样。
“”
光顾着想事情了。
宗谷暗道惭愧,随即脱下外套给她。
他在下水前脱了外套,此时虽然稍微沾湿了一些,但对穿着单薄巫女服还完全湿透的京子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不用了”
巫女小姐还在客气,宗谷直接往她手里一塞,又看向走在最后面的月读。
“想明白天命既定,剑不能移,受刃不死这句话的意思了吗?”
“”
月读抬眼看他,然后摇了摇头。
“那就算了吧。”宗谷多看了他一眼,“难为你了。”
“这句话我可听懂了啊!”
已经披上外套的京子,等月读抱怨完才开口:“宗谷同学,我有一些想法。”
宗谷也不意外,“说说吧。”
“我认为这是一个残缺的预言。”京子说道。
他身材高瘦,外套穿在京子身上,倒是意外地搭配
宗谷稍微打量了一下,视线上移,与京子对望,她才继续说了下去:
“预言的内容,便是宗谷同学未来将遭受剑戮,但必会逢凶化吉,实现重整黄泉之天命。”
“我也觉得这是预言。”
他想了想,接着说道:
“但京子也说了,预言有残缺,你已经肯定天命就是我现在所做的事情了吗?”
京子笃定地点头,很快又意识到,他这样问必然是有自己的看法。
“宗谷同学是怎么想的?”
宗谷眼眸一转,看向她身后的月读。
“我认可京子对部分预言内容的解读,但在预言的对象上,我发现有个人比我更加契合预言的大部分内容。”
京子也回过头。
“”
面对着两人的注视,月读有些不自然。
“我可是死了啊。”
宗谷看着他,“神体毁灭、但神灵尚存,月读大人真的可以说是死了吗?”
“还是说,高天原对神明的死亡已经有了明确定义,就是单指神体毁灭?”
月读沉默了几秒。
“没有。”
宗谷又看向京子,“我不认可的另一部分内容,就是所谓的天命,应该是指月读大人前往夜之原就任。”
他停顿了一下。
“这可是伊邪那岐大人的指派。”
“”
京子怔了怔,忽然读懂了月读的不自然。
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天命”。
“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测。”宗谷转身继续往前,“预言本来就不靠谱,更何况还是一个疯神留下的,不要太在意了好冷。”
京子想将外套还给他,被他拒绝了。
朝雾铃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路灯之下,宗谷回过头,看了看京子和月读。
“先回去再说吧。”
回到桐野旧宅,再等京子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