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不，与其说这是一场战斗，用屠杀来形容或许更为恰当。

当人们发现自己的视线难以捕捉到那如同鬼魅般闪现的身影，即使子弹偶然击中对方却连皮肤都打不穿后，在少数几个人笨鸟先飞的带动下所有人都开始溃逃。

若说是和其他黑帮热血互砍，那这些受极道文化影响的小年轻说不定就热血头发起板载冲锋了。可与一个连造成伤害都是奢望的怪物为敌，他们却没这个胆量和勇气。

毕竟，再怎么努力都看不见希望。

这是以血肉之躯向着行驶在铁轨的火车头硬碰硬一样的‘壮举’，能做出来脑子指定缺点什么。

但即使周泽并没有全力施为，只拿出了散步的态度，却也只有寥寥数人逃出庭院。

这里已然化作一片人间炼狱，血腥味冲天而起，入目满是猩红，一具又一具再无声息的尸体堆积在地。

抬脚扯起一大把粘稠的血液，周泽嫌弃的啧了两声，指着一具吞枪自杀的尸体问道：

“这就是你爹？”

“…是的。”

说话的是森下一介，他笔直的站在边，面部肌肉异常僵硬，只有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动。

在他被杀死后，周泽花了点精力给他留了点灵智，想让带路。但普通人的灵魂光有灵智没啥用，没有大脑那点灵智和野兽无异，话都说不清楚。

所以再让斯卡蒂修补了下他的尸体给塞了进去，虽然脑子被他打烂了，但修修还是勉强能用，只是反应不太灵光。

周泽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

“你也算个孝顺的人了。”

顺便把手浓稠的血液给擦在面，给人家本就黑色的西服颜色染得更深了。

森下一介没说话，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灵魂和脑子都有不同程度破损，森下一介连理解发生了什么都难以做到，他的思维就像被凝胶包裹，每一次转动都受到极大的阻力与拉扯，只有在提取原本就有的知识、记忆面才能顺畅点。

是一个无情的问答机器。

周泽又转头看向庭院荷塘边，在两米多高的石头，穿着红色歌手服饰的斯卡蒂踩着一双遮住半边小腿的白色靴子站在面。

月光依稀，蓬松的银发像是一卷卷海浪在夜色下摆动，一双白腻有肉的大长腿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窈窕的背影绰约，轻盈缥缈的歌声似是从天边传来。

她唱着一首远海的歌，一层无形的力量抚过躺在血泊中的尸体，让它们残破的外表渐渐复原。

周泽情不自禁走前去，踩着凹陷处两步登石头，从后面伸手轻轻抱住小虎鲸的腰肢。

再低下头，埋在那一头如瀑的长发中，嗅着被血腥混扰的香味闭眼眸。

歌声渐渐微弱，斯卡蒂低头看了眼在自己露脐位置摸索的手掌，小声说道：

“太脏了…”

动作一顿，周泽也不收回满是血污的手掌，放松身体把重心压在她身，笑着说道：

“等下回去就洗澡，我们一起洗怎么样？”

“嗯。”

很简短的回应，听不出喜乐。

但想来应该是开心的。

斯卡蒂眼帘微垂，

被心爱的博士从背后抱着，连寒风都变得温暖，身体却不太自然紧绷。

她稍稍并拢双腿，抗拒那股羞意，提醒道：

“我只做了简单的修复，能维持三天。”

“三天够了，再多也用不着。”周泽无所谓道。

他打算用巨川组的人力来寻找雨生龙之介，所以才修复这些被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