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夙目光落在受过重伤的膝盖,摇了摇头。
“不是,她身上没有枟杳的魂息。两人声音如出一辙,初初将本公主吓了一跳,以为她回来了。”
“您的眼睛是在协助魔尊封印翥魇兽之时,被枟杳公主挥过来的煞气所误伤,正是这个原因,魔尊对您百般优待……”
“本公主不稀罕他的优待,本公主要的是枟杳的那双眼睛!要她以眼还眼!”锦夙握紧了双拳,仿佛当年情形历历在目。
琉璃叹了叹气,“这么多年以来,魔尊并不相信是枟杳公主伤了您,也一直没有给您一个公道。”
“是啊,他护着呢!外人皆说本公主这个侄子冷情,却不知这样的人,若深爱,最是专情。”
“就连一个声音相似的赝品,都愿意留在身边护着,以为本公主不知道吗,他今日眼巴巴赶来,不就是怕本公主动了她!”
琉璃若有所思,还是忍不住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可奴婢见魔尊殿下看那女子的神情,不一般。”
锦夙蓦地站了起来,“当真?”
琉璃点头,“千真万确,奴婢头一回看见魔尊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个女人。”
闻言,锦夙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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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的落落与碧漪,一进碧梧宫,就扑向偏殿的膳厅。
见到果真长长的白玉膳桌上,布满各种膳食,母女俩开怀地抱在了一团,立马坐到了膳桌子前。
玹渊随后也跟着走了进来。
一见玹渊进来,很热情地给他挪了凳子。
“魔尊大人,请。”
碧漪很感激他来给她们撑腰,也感激将她们带离那个让她们如坐针毡的宴会。
还以为他对落落不闻不问呢。
玹渊看着那一双似乎倒映着无数星辰在闪耀的水眸,一言不发。
从善如流坐了下来。
碧漪大喜,连忙给玹渊布菜。
“殿下,你试试这道熊胆烩若木……”
“还有这个八宝稌米糕、清炒沙棠,您尝尝,味道如何?”
玹渊不动声色看着碧漪吭哧吭哧地忙活,殷勤得像佛陀脚下的狮子犬。
对吃的如数家珍,这些日子,怕是与落落没少吃。
修炼的魔族或妖族,都不需要进食的了,这些不过是口腹之欲,图个痛快而已。
这些,在克己复礼的枟杳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
看着判若两人的碧漪,那些想问的话,都问不出口了。
“好吃吗?”碧漪看着玹渊。
玹渊在她殷切的眸光中,夹了一块八宝稌米糕,吃了进去。
“好吃。”
一听玹渊这么一说,碧漪与落落对视一眼,高兴地大快朵颐起来。
不稍一会,两母女摸着滚圆的肚子,摊在了椅子上。
落落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巴,又认真细致地舔干净爪子上的嘉荣果汁,最后还不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吃饱喝足了当然得找个舒服的地方,好好躺一会呀。
只是这么一个念头,下一刻,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玹渊怀里扑……
还没挨着玹渊,就被悬空拎了起来。
碧漪忍笑着看两父女。
落落蹬着圆圆小短腿儿,嗷嗷叫了起来,“放开我!”
玹渊弹了弹她的耳尖,“从前警告你时,如何说来着?”
小绒团粗着嗓子,很认真地学着玹渊的语气:“不许臭臭的身子不许往本尊怀里钻!”
玹渊薅了薅她头顶的那撮小红毛:“现在加一条,臭烘烘的时候,不许进本尊寝宫!”
说着,玹渊将落落扔出了殿门口。
“我哪里臭了?方才我很认真舔干净了!” 落落在门口,转了转分不清腰还是臀的圆滚身材,哼了一声。
钺斫隔壁家的猫妖,就是这么洗澡来着,瞧瞧人家那毛色,光滑又柔顺,人家爹妈也没嫌她臭。
玹渊的脸一黑,“干净?你舔毛,用甚来舔的?”
“自然是舌头啊!难不成用牙齿?”
小绒团小爪子抱了抱胸,不屑地上下瞥玹渊一眼,“如果用牙齿,那就不叫舔毛,那叫撸毛。”
玹渊:“……”
它还有理了?
“哼!”落落嘟着小嘴,“我去钺斫那里睡,我才不稀罕您!”
守在殿外的钺斫一听,嘴角抽了抽。
唾沫,他也嫌弃好不好……
钺斫内心正在嫌弃着它的口水时,落落就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自跨过内殿的门槛,爬了出来,对钺斫努努嘴:“我痒痒了!”
它吃的魔豆太多,翅膀的羽毛不仅掉光,还总发痒。
殿内的玹渊:“……”
殿外的钺斫:“……”
看了看小可爱,钺斫无奈叹口气,自动自觉将玹渊的法器——凤翅鎏金八棱锏抽了出来。
一施力,如软鞭的八棱锏瞬间变身无坚不摧的剑。
落落淡定转了转身,往锏锋轻轻蹭了蹭后背的瘙痒处,上下几下,她舒爽地嗷呜了一声。
小爪子拍拍钺斫的手表示谢意,便心满意足地转身进了殿内。
留下一脸无语的钺斫。
以及……生无可恋的凤翅鎏金八棱锏。
凤翅鎏金八棱锏乃跟随玹渊数千年的魔器,杀敌无数,所向披靡。
锏锋一出,魔界各类宵小浑身颤抖。
然而,如此霸气的魔器,却被这位小公主用来挠痒!
魔器也曾抗议过无数次,因魔尊对小公主宠溺无度,几乎是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它已无力计较自己被大材小用。
进殿的落落拉了拉碧漪的裙裾,“娘亲,落落困了,我们回去困觉吧!”
“好。”碧漪点了点头,正欲起身,却被一只大手摁住。
男人低沉清冽的嗓音响起,“来人,将公主送回青棘殿。”
碧漪不解问道,“那我呢?”
落落也点点头,“是啊,那娘亲亲呢?”
只见男人微微倾身,从身后俯身,停顿在碧漪的耳畔,温润唇瓣似有若无地滑过碧漪的耳垂,见她身子不由自主一颤,才玩味地道。
“你娘亲……自然是留在碧梧宫。”
碧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