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汤没送出去?”贺太后看向了阮婕妤,慢声问道。
“是,陛下不见客。而且广明宫那边不收别处来的吃食,似乎是陛下下令过。”阮婕妤今日去广明宫送参汤,却吃了闭门羹。迟疑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见陛下好像又出宫去了。”
她去送汤时,远远见到人穿着常服离开了。
贺太后微微拧眉,“陛下近来好像经常出宫去,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你也上心些,陛下都多久未召幸你们了。等宫里来了新人,只怕陛下都要将人忘了。”
阮婕妤垂下了头,她何时不上心了。当初求着贺太后,由她开口,才进到了这后宫之中。满心想着陛下能多看她一眼,却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日复一日的,她又哪里甘愿。可天子是个冷情的,蹉跎了几年,仍是难见天颜。
“行了,你也不必想太多,哀家会同陛下说说,让他多去看看你。等选秀之后,也给你提提位份。”
这边裴彻出宫之后,直接来到了陆府。
忙了几日,裴彻想起杜玉知来,忽然来了兴致很想见她,于是乘着夜色而来。
杜玉知刚换完药,这两日伤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也没那么痛了,她好受了一些。
闲来无聊,杜玉知靠坐在床榻上,随手翻着项青珠之前送来的话本。
看了一会,困意袭来。
掩唇轻轻打了个哈欠。书册被风轻轻翻动,窗边似乎拂来一阵清风,卷携进来些许外面桂花树的香气。
杜玉知没留意,放下书册,打算歇下了。
却不想一双大手拿起了杜玉知刚刚看的话本,她一愣,抬眸看去,没想到这三更半夜的,竟然有男子闯入她的房中。
正想喊人过来,却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施施然的对着她轻轻一笑。
杜玉知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已经是夜里了……”
她本就打算睡了,没留婢女在跟前,房门也已经关上,只开了一扇窗透气。
她看过去,果然窗户已经被关上了,人是悄悄翻窗进来的。
裴彻缓缓道:“想夫人便就来了,夜里来不是更方便,无人来相扰,省得夫人做亏心事怕被发现。我若白日里来,夫人也要顾虑这顾虑那的。”
“也顺便看看你这府中的守卫如何,现在看来是还行的。”
杜玉知有些不能理解,“还行?能将你放进来叫还行?”
裴彻:“我自然是有法子能进来。”
杜玉知轻哼一声,“而且什么叫亏心事,是你擅闯入我的房中,你要真觉得亏心,我喊人来抓了你如何,我大不了不要这脸面了。”
“别,夫人可别恼,我就来寻你说几句话,不用闹得人尽皆知。若被人知道了,到时候,后悔的可是你了。”
杜玉知自知比不了这人的厚脸皮。
裴彻坐在了床边,借着一盏幽微的烛火,灯下看美人。
只见她披散着如黑绸般的发,穿着一身素白的细棉寝衣,未施粉黛,素净得不能再素净。一张小脸莹白如玉,加上受伤的缘故,唇色浅淡了几分,越发显得纤纤弱质、楚楚可怜。
裴彻的手指蜷了蜷,有一种想为她添上些艳色的冲动。
杜玉知避开了他的视线,只觉得这眼神里透着几分危险。
“夫人这是在看什么?”裴彻转移了注意力,随手翻开了话本,看了两页。
忽然念道:“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
他的嗓音本就偏清冷,甚至语气都是平静无波的。可就是这样反差,念着这些不正经的,更加多了几分意味。
杜玉知自己看倒不觉得有什么,被他念着无端就让人觉得难为情。
偏他还继续念下去,不疾不徐,“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杜玉知咬咬唇,脸上不禁染上两抹红云。
裴彻放下了话本子,看着她脸上薄红,这倒也增了些艳色,但却也不够。若不是看在她受伤的份上,这般情境下,他难说她是不是已经被他带到身下好好怜爱,让她染上无边艳色。
慢慢的靠近,“夫人,你的唇色太淡了,我给你上些色吧。”
“嗯?”杜玉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轻轻揽在怀里,小心的避开了她的伤口。
随即唇上被印上了一吻。
杜玉知眼睫轻颤,一双秋水眸直勾勾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