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土人有着一套自有的识别敌我的方法，在小部落的时候，他们十分博爱，只要是芜土人，都欢迎加入，但当部落壮大后，在奇异个体的带领下，芜土人集体有了新的癖好，开始在身体上绘制标记，用来区分敌我。这时如果有其余芜土人进入部落，会被视为入侵，直接打死。

长角自然是懂芜土人这些规矩的，越懂他就越害怕，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被发现后惨死的样子。

裆下一湿，竟然吓尿了。

稀稀拉拉的滴落声吵醒了一个浅睡的芜土人，他虚着眼睛，瞄了一眼，便不感兴趣，翻了个身继续睡。

长角正与他的视线对上，心脏骤停，尿都憋回去了，然后见人家没理自己，整个人垮了下来，括约肌更松了。

没发现他。

他突然生出了许些自信，顺手用胯下的布片蹭了蹭，昂着首，挺着胸，迈着小步哒哒往暗日部落里走。

一路上眼珠不停转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稍有不对就准备跑路，可随着越来越深入，越来越多的暗日芜土人见到他，都没有看出他是外来者，这越发让长角放肆起来，毫不遮掩的在营地里乱逛。

脏！

臭！

乱！

走着走着，长角没了兴趣。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回归芜土人的生活，原来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他面露嫌弃，使劲将脚在土面上蹭了蹭，一路行来，鬼知道踩了多少排泄物。

卫生这么差，恐怖祭司会发怒的。

他想起自己几次随地大小便受到的严厉处罚，突然在这一瞬间明白其中的原由，大概恐怖祭祀一直以来待的环境就是干净整洁的，所以不允许随意在部落里大小便。

以前觉得这是多此一举，所有芜土人都这么干，他的父辈、爷辈都这么干，也没见有什么坏处，现在一对比，差距立刻显出了。

暗日部落的环境连厕所都不如，厕所至少还有两个相对干净的踏板。

长角复行数步，又一脚踩到了排泄物上。

“算了，这地方不是人待的，早完成恐怖祭祀的任务，早回去吃肉。”

决心一下，长角将目光投向暗日部落中间的三个火堆。他明白火堆的含义，那是权力的中心。

……

见长角安全混入暗日部落，朱尧也松了口气。这一步其实并不是计划的必须，但要是能成功，之后的计划无疑会顺利不少。

最主要的是证明了芜土人分辨敌我的能力确实糟糕，长角能轻松混入，意味着以后对芜土人部落的战斗，情报信息对己方是单方面透明的。

先贤早就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果敌我双方的情况都能了解透彻，打起仗来次数再多都不会有危险。

朱尧并不是赌徒，用长角的性命去赌成功与失败的二选一。成功自然是极好，失败了也有迷惘幽灵兜底。

幽灵族有一个基本特性，数据面板上没有标注。那就是除非幽灵主动显现，否则一般人是看不到它们的。

迷惘幽灵是一个双保险，一方面可以在长角反叛的时候就地击杀，一方面可以在长角被发现的时候为他创造逃跑的机会。

迷惘幽灵的幻术技能，能引起敌人心底恐惧之物，施展到芜土人身上，小概率会直接把人吓死，中概率会让人僵在原地，高概率会使芜土人疯狂大叫，四散奔逃。

部落外的芜土人因为实验幻术】的威力，已经换了一茬。

长角回来的速度比朱尧预想的快，脸上没有一丝留恋，甚至还有着嫌弃。他掰着手指头，磕磕巴巴说道：“七个，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