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君:“我有些话想和殿下说,又觉得这些话可能不合时宜,不知道该不该说。”
付姝婉环顾四周,暂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她拉着梁玉君起身,找了一处僻静又开阔的地方,可以保证无人偷听,又能避人耳目。
付姝婉:“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梁玉君点点头,看着付姝婉的神情十分郑重,“殿下在镇南军营实在过于锋芒毕露,或许是我小人之心,我总担心殿下这样立功下去,无功可封或许会引来杀身之祸。”
付姝婉没想到梁玉君这个时候就察觉到她身边隐藏的危机了。
付姝婉:“玉君,谢谢你,这样的话也只有你会对我说。你放心,我懂你的顾虑,亲情血缘也要为皇权让路。”
梁玉君眼中闪过惊讶,她虽然才跟随殿下两年,但是知道殿下对自己的父皇多么崇敬爱戴。能从殿下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实在过于难得。
梁玉君:“看来殿下此行,除了胜利战果,还有其他收获。”
付姝婉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在南境州这两年受了不少伤,是时候请个长假好好养伤了。刚好收敛锋芒,也给其他的将士一些立功的机会。”
付姝婉想知道,父皇是借叛乱折她羽翼,还是为了折她羽翼亲自制造了一场北境叛乱。如果她假作受伤,暂避锋芒,那场所谓的北境叛乱还会不会发生。
这一世,付姝婉发誓要走上那个至尊之位,兵权、财权、政权,她都要握在手中。她不会再像上一世那么愚蠢,压抑自己,过得谨小慎微。
既然高风亮节让人忌惮,那就张扬肆意一点,一个嚣张跋扈的公主,不会再让帝王过多忌惮了吧?
付姝婉朝梁玉君笑了笑,“接下来的半年,我会去西境州的药王谷,你们一切照旧,不要懈怠训练,劳逸结合。等到了冬天,我或许会有新的安排。”
梁玉君躬身行礼,“玉君领命。对了,殿下准备何时启程去药王谷?”
付姝婉:“明日就启程。”
梁玉君:“这么匆忙?何不再缓上几天?”
付姝婉眼里泛起怀念又期待的光,她轻笑着回答:“缓不了,我急着去见一个人,她等我很久很久了。”
或许十一没有关于前世的记忆,但是付姝婉记得一切,记得十一为她而死,也记得十一的哥哥为她起坟。他们兄妹为她做的一切,她都铭记于心,这一世,她会好好报答他们的。
十一,相隔了一世那么长久,这一次,换我去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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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付姝婉来到平阳公主的营帐请假,平阳公主听闻她要在此时退下,前往西境州求医,非常不认同。
平阳公主:“打战的,谁没有旧伤?你现在先忍忍,乘胜追击再立几次军功,这镇南将军的位置传给你才能服众。你要是现在离开,可就要错失良机了。”
平阳公主是大齐皇帝的长姐,参与过四国统一,军功赫赫,但是她年岁已长,年老体衰,对于大齐皇帝没有威胁,等她交出虎符的时候,大齐皇帝派下自己人就能把南境兵权握在手里。
付姝婉却不同,她年轻力壮,按照常理要比大齐皇帝活得长久,如果南境兵权交到她手里,大齐皇帝根本收不回来。
前世,付姝婉不懂这个道理,这一次她不会再犯傻,急流勇退可以更好地隐藏她的野心。
付姝婉:“谢谢姑姑的看重,只是我真的被旧伤折磨得不行了,要是不去药王谷医治,我真怕我下一次就死在战场上。”
付姝婉说得这么夸张,平阳公主也歇了劝说的心思,一个没了战意的将领留在战场上也没有什么意思。
平阳公主带着遗憾给付姝婉批了一个长假。
这个长假没有期限。
失去训练的将军少了对战场的敏锐度,等到养完伤回来,镇南军营怕是没有付姝婉的位置了,给一个没有期限的假期,她可以选择随时回来,也可以选择再也不回来。
付姝婉自然看懂平阳公主的惋惜和关照,她郑重地躬身,行了一个军礼退出营帐。
这次离开镇南军营,付姝婉确实不会再回来,但是这不代表她会失去对镇南军营的掌控。